李渊和独孤罗在客厅里坐着,李渊显得局促不安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以前也知道这个小妹妹喜欢自己,可是毕竟对她没感觉,再加上觉得她年纪小不懂事,等长大了也许久找到真正喜爱的人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他心裏暗暗蒙上一层阴影,这可如何是好。
独孤燕多聪明啊,早就看出这裏面的问题了,不动声色的说道:“说说吧,你跟她有什么故事?”李渊被她猛然间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得不知所措,连连摇头道:“我跟她没什么事啊,我们两家是世交,只是把她当做妹妹而已,没有其他的事情。”
独孤燕冷哼一声小声说道:“鬼才信你的话,看她那个样子,我就知道你两肯定有事,你要不说我就会豳州了。”李渊被她的话急的赶紧赌咒发誓。两个人正在矫情,这时高宾进来了,他面色带着基恩难堪,尴尬的说道:“咳小女自幼身体不是很好,听到一些好消息容易激动。”独孤燕赶紧问道:“她不要紧吧,要不要我们去看一下。”高宾摇摇头苦笑道:“不必不必,多谢你的关心。”
高宾劝两人喝茶,继续开口说道:“世侄,你父亲的密函我已经看过来,我个人基本没什么意见,明天我安排一下,到时派一些得力的人护送人质一起到华州,此事非同小可,也好确保一上路你们的安全。”李渊就像赶紧离开这裏,于是俯身道:“多谢世叔,那我们就等候您的安排。”
原来高欢得知宇文导在高宾手里,此刻又跟宇文护在新丰霸陵之间对峙,双方互不相让,宇文护防守的很严密滴水不漏,高欢无奈之下想到了用人质这一招来逼迫宇文护就范。连羊侃和杨休之也认为此招可行,所以当即给李虎写去一封信,要求他让高宾带着人质和部队来新丰霸陵助战。
李虎在信里写的很清楚:主公(指高欢)在郑县已经多次念叨你为何迟迟不来华州助战,愚兄以为,此乃耀武扬威立功扬名的好机会,贤弟切莫辜负上意。他的意思是想让高宾赶紧过来和自己一起在高欢帐下效力,因为此刻整个关中的军阀只有他李虎一家是明目张胆率先公开反叛了宇文氏,投靠高欢的,他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想成为日后人们的谈资。
高宾其实早就通过贺拔胜这层关系暗投高欢了,只是他一直没有公开,他现在是打着清君侧清小人的旗号在造反。高欢虽然是明着跟他要人质,其实就是要高宾早点的公开承认已经转投到自己帐下,如何才能证明呢,很简单,带着部队来郑县帮忙攻打宇文护。
所以高宾看到了这封密函以后觉得没有理由在拖延下去,于是才甘心的把人质和部队都交出去,因为再不表明立场很可能整个关中的局势就被高欢确定下来了,到时他就算想要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都把裤子提好了。他打算让柴延屏夫妻二人带着东秦州一万五千人马前去支援。
高艳梅的闺房内,此刻春红正在给她把熬好的草药端进来,高艳梅悠悠的醒来,睁开眼声音沙哑的问道:“我在那?我是怎么了?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啊。”春红一看她醒了,赶紧放下手里的药碗,欣喜的来到床前问道:“小姐,你终于醒啦。”高艳梅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胸口也举得不舒服,于是问道:“春红,我怎么了?”
春红眨巴着眼睛说道:“小姐你忘了,你在会客客厅里晕倒了。大夫说你是气急攻心,需要静养,你都睡了大半天了。”高艳梅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听春红这样一说,知道这不是做梦,一想到李渊又媳妇了,她心裏的委屈又翻上来了,眼泪止不住的哗哗流。春红一看吓一跳,赶紧扶着她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高艳梅无声的摇摇头,光顾着流眼泪,这时她母亲进来了,一看就焦急的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醒过来就哭,你有撒委屈跟妈说,别哭了。”她这一说,高艳梅心裏的委屈真是一下子涌上来,哇的一声扑到她母亲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高夫人疼惜的轻拍她的肩膀说道:“别哭了我的傻丫头,娘都知道,可是这就是命,你要看开才行。”
高夫人从小看着她和李渊长大的,自己的女儿什么心思她早就看出来了,此前更高宾明里暗里提过好几次,一开始高宾也对这事很感兴趣,可是后来有一天回到家里忽然说这事以后不许再提,他会给梅儿找个好人家,高夫人就把这事遮过去了。
谁能知道今天李渊一来竟然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此刻高夫人心裏有点怨恨这个李渊了。她的贴身丫鬟低声说道:“夫人,老爷来了。”果然高宾一挑帘子走进来焦急的问道:“终于醒了。怎么样没事了吧?”高夫人埋怨道:“当初跟你说去跟李家提一下,你不肯,现在可苦了咱们家闺女,都怪你个死老头。”
高宾觉得莫名其妙的,他很无奈的说道:“这事你怎么能怪我呢?感情的事情是要他们自己去谈的,我难道还有本事让李渊回心转意做我家的乘龙快婿?你现在也越来越无理取闹了。”高夫人一听这话也很生气,当即说道:“当初人家不是没结婚吗?你碍着老脸不肯为了女儿去提,现在好了,人家有媳妇了,可是咱家女儿咋办?你说这不怪你怪谁?”
高艳梅原本心裏就很烦恼,此刻在一听他们的争吵更加心烦意乱,眼泪婆娑的说道:“你们别吵了,让我一个人静静。”高宾看着女儿红肿的眼圈,说话鼻子都堵住了似的,鼻音很重。他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行,我先去办事,你要吃什么跟你娘说,让人去做就是了。”说罢转身就离开。
背后高夫人还在不停的絮絮叨叨,高艳梅心裏就是不舒服,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满脑子都是李渊和那个漂亮女孩。实在是心裏不甘心,于是她轻轻问道:“娘,渊哥的媳妇是何方人士?”她心说自己的父亲好歹也是一州的刺史,官居柱国大将军,也算位极人臣了,谁家的女儿能比的过她。
高夫人叹了口气安慰道:“女儿啊,这事依娘看咱们就算了,世间好男儿多了去,你又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你就别问了,免得伤心。”谁知高艳梅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倔强的女孩子,她此刻一定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什么人家的女孩能配得上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她寝食难安,于是斩钉截铁的说道:“娘,我不怕伤心难过,您就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