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从黄昏一直打到天暗下来打了有一个多时辰,羊坤还是没能拿下正门,而手下的军士已经死伤惨重疲惫不堪,他正在发愁的时候忽然背后杀出一支人马来,这支人马犹如天兵下凡,看见东魏的军兵就砍杀。原本阵后羊坤就没有布置防守力量,这下等于是白白送死,他手下的军士再也抵挡不住,纷纷后撤跑路两兄弟喝止不住溃兵的颓势,也只好跟着部队往后撤离。
这一战打下来基本上羊坤、羊求两兄弟的人马都折损干净了。两万人只剩下不到七千逃了回来,好在王氏兄弟的三万大军就离他们不远,接着他们二人到营寨里休整。羊氏兄弟两脸上臊的都不敢抬头看人,当天晚上两人在帐篷里商量,羊求唉声叹气的,羊坤也愁眉苦脸。羊求说道:“明天大王就会知道我们这次大败亏输,到时候父亲肯定会责怪你我,到时可怎么办呐?”
羊坤也垂头丧气的说道:“唉,你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出阵了,怎么还会被人打成这样?早知道一开始就该听那两兄弟的话,大家一起协力进攻。就算输了也不会只有我们两个担责任,现在可好,这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羊求没好气的说道:“还说呢,我当时还想劝你布帽这么冒进的”羊坤一听立刻反驳道:“哎大哥?你这话说的不对啊,不是你一直催促我进攻城门,我会损失惨重被人报屁股打?”
羊求不满道:“你别怪我,部队前线指挥我可是都交给你了。你没看到敌人的主力就敢攻城,还要怪我?”羊坤见他面色恼怒,随即赔笑道:“好好,算我不对。可是谁会想到尉迟纲那孙子这么鸡贼,从背后偷袭咱们。”羊求这才说道:“要我说姓王的两兄弟也不是什么好鸟,明知道尉迟纲这么老奸巨猾,也不提醒我们,看我们挨揍了也不上来帮忙,我看他们是诚心故意的。”
羊坤此时忽然也调转枪头开始往王文德、王昭德兄弟两身上撒气,他也埋怨道:“二哥你说的太对了,这两小子估计就是怕我们抢了他们的功劳,才故意不上来帮忙的,现在我们被打垮了他们兄弟两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笑话咱们呢。”羊求越听越气,一拍桌子道:“这两个心机狗看我回去不在大王面前参他们一本?”羊坤也煽风点火的说道:“我回去也要跟父亲好好说一下,什么友军盟邦,我看是宇文护派来的卧底。”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帐篷里骂街、抱怨。明明是自己贪功冒进导致的失败,却把罪责都一股脑的往别人身上推。第二天天蒙蒙亮传令兵就带着口信要羊求、羊坤两人率领残部退守后方。这进攻重担都交给王文德担任,高欢特意指明要王文德作为主帅负责工程事宜,而羊氏兄弟都要归他调遣。
羊求和羊坤两兄弟正要给羊侃写信告状,却被人告知有人在中军大帐内等他们两个,羊求和羊坤都很好奇,心说是谁啊这么大的排场,但是也不好细问,于是一起到了中军大帐内。两人进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在自己的父亲羊侃,王文德和王昭德两兄弟此刻看他们来了,就客气的说道:“羊大人,末将先去准备进攻事宜,就不打扰你们叙话。”说着两人一起告辞离开。
羊求羊坤两人赶紧上前,羊坤抢先一步开口抱怨道:“父亲,那两小子刚刚跟您告状了吧,我跟您说这两小子忒不是东西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羊侃骂道:“住口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枉我在大王面前不顾老脸给你们保荐一本,原指望你们二人能替我们羊家光宗耀祖,谁知道你们两个恃才傲物不听忠言一意孤行,致使大军惨败挫我国威,大王不是看在我的面子,早把你们两个砍了脑袋。”
羊求和羊坤两兄弟捂着脸委屈的看着羊侃,羊坤哭着求饶道:“爹,你这次可要救我们啊,不然我们哥两就惨了。”羊侃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声骂道:“你们两个不是自以为了不起吗?自古忠言逆耳,你们以为自己有能耐,现在真是连老夫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羊求跪下来哀求道:“父亲,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孩儿保证以后什么事都听您的。我们可是您的亲身骨肉啊。”羊侃没好气的骂道:“给我站起来,老夫不是为了来救你们,何必大老远的跑到这裏?这次就是想要给你们一点厉害瞧瞧。不然以后你们眼高于顶如何能成大事?”
羊坤闻言赶紧把羊求扶起来说道:“二哥,你快起来,爹说了是来救咱们的,这下咱们放心了。”羊侃没好气的看着他们两个骂道:“你们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早知今日你们当初为何不听人忠告?不过事到如今老夫也是为了我们羊家才不顾老脸出手帮你们一次,都附耳过来。”于是两兄弟赶紧把耳朵伸过来。羊侃在他们耳边一阵低语,两人听完顿时眉开眼笑。
羊侃的才干不愧是当年南梁第一智将,区区一个冯诩根本不在话下,即便是尉迟炯带着大部队赶来支援。王文德跟羊侃请示如何攻城,其实他心裏早就有打算了,只是碍于羊侃是高欢派来的老将,且又是高欢的心腹,所以或多或少都给他一点面子。羊侃倒也不谦虚,当即吩咐下去要王文德带领一支人马埋伏在北门外,让王昭德自领大军在东门造势,装作要攻打的样子,又让羊求、羊坤两兄弟带着三千人在南门外虚张声势。唯独留下西门不派人去。
城内的尉迟炯一看苗头不对,立刻猜想王文德可能要从西门偷袭,于是一面让人盯着南门和东门,又在西门后偷偷埋伏了四千人,唯独北门他认为最不可能进攻的地方,只留下两千人作为守戍部队。其实两千人驻守一面城墙加城门也足够了,原本这冯诩城就不大,方圆不过十几裏面积。
城东和城南的呱噪一直持续了三天,天天都装作要攻城的样子,这三天可把上方的将士都累趴下了,唯独北门的王文德藏起来,以逸待劳的休息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晚上子夜时分,这时羊侃忽然传令下去要王昭德真的从东面攻城,而羊坤和羊求两人在南门和东门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