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说出来把武三思堵得,他心说这孙子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怎么说话真么不客气?要知道平时像他这样的四五品小官看到自己这样的三品大员,那是恭谨巴结都来不及,此刻怎么会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不对这裏面肯定有什么事。武三思于是把武思文喊来低声说道:“你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把咱告了。”
武思文正要离开,只听到刘双全拱手施礼说道:“主审大人,下官之子刘喜确实是冤枉的,他这几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可能参与东大寺的事情,还请主审的大人和上差明察。”武三思暗道这孙子怎么跟他们这么客气,这裏面到底有什么事。他心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惴惴不安的。
这时堂后走出来一个衙役在太守耳边低语几句,太守又和兵马司主事耳语了几句,兵马司主事点点头,然后起身对他说道:“就算你儿子没有参与东大寺的事情,但是你作为父亲,怎么能如此的管教不严,让他和这样的下流人物整日厮混一处,我们可是掌握了证据的,要不然为何不抓别人单单来抓他,自己要检点自己的行为,你有养不教之过。”刘双全赶紧跪在地上求情道:“下官知罪了,请上差大人从轻发落。”
看着眼前刘双全的一举一动,武三思忽然举得自己有点后知后觉,到现在为止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这时武思文走上前来,他立刻将其拉到一旁低声问道:“怎么样?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武思文立刻很神秘的跟他耳语了好一阵子,武三思越听心裏越是害怕,不仅忍不住骂道:“这个逆子这是要害死我全家啊,我要跟他脱离父子关系。”武思文立刻劝解道:“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啊?”
武三思立刻想起杨休之来,他在几位直阁大臣裏面就是和杨休之关系最为亲近,于是对武思文道:“你在这裏盯着,有什么事千万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只要能够暂时保住你兄弟的性命,我现在就去托人搬救兵找路子。”老头刚走几步又回头过来神秘的说道:“实在不行就放弃那个逆子,只要能保全我们武家,他的生死我们不管。”说罢扭头走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武思文呆呆站在原地。
杨休之看着武三思的东西,再看看他卑躬屈膝推心置腹的样子笑道:“武大人你这个是什么意思?”武三思立刻笑着说道:“这不是我最近一直没时间来看望您吗,所以特意今天备了点小礼品,不成敬意还望笑纳。”杨休之对于他今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举动心裏很清楚,于是也笑着说道:“武大人,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话要说清楚,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来看望我,我可以跟你喝喝茶,但是你要是为别的事情来的,恕我杨某人不能奉陪,今日不谈公务。”
武三思这回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紧低声下气的说道:“您看您说的,我们今天不聊公务,只叙私情。部队,是友谊,不是私情。嘴瓢了。”杨休之这才笑着让小厮端上茶水来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坐吧武大人。”武三思于是赶紧做下,可是杨休之总是顾左右耳言他,两人来来回回都是聊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这样一个时辰都过去了,武三思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杨休之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说道:“武大人莫非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办?”武三思立刻接话道:“哎呀我的杨大人啊,你可别拿我寻开心了,这回我家那个不孝子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您。”他话还没说完杨休之就站起来对小厮说道:“送客。”武三思立刻跟他跪下求饶道:“杨大人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啊,得拉兄弟一把啊。”杨休之一看武三思都跪在地上哀求他,他立刻转身扶起说道:“你起来说话。”
武三思说道:“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你可千万要拉兄弟一把啊。”杨休之闻言也只好据实相告道:“说实话,我可不是看你送礼才说这些话的,你的东西等会全拿回去。你这个事情现在搞得很大,连国公都知道,并且亲自着急内阁大臣们开会,要求严办,你家二公子也太不自爱了,这邺城里少说也有成千上万的头牌名妓,再不济还有良家妇女和名门闺秀,为何要去骚扰国公府的家眷?”
武三思此刻都快要哭了,说道:“我那逆子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也是我管教不严有失父亲的责任,我这就回去和他脱离关系,他的生死与我武家不再有关联。”杨休之摇头道:“估计这样做还不够。”武三思立刻问道:“请大人明示下官该如何去办,请务必告诉我,您就是我们武家上下百来口人的救命恩人啊。”
杨休之想了想决定还是帮他一下,哪怕可能是徒劳的。他对武三思说道:“我认为这个时候武大人应该亲自到国公面前负荆请罪,你知道国公这个人的,还是比较体恤老人的,你多说说自己的苦衷或许还来得及。”武三思立刻起身道:“我是现在就去吗?”杨休之点点头道:“再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武三思起身对着他行大礼,然后说道:“杨公今日如同是我武三思的早生父母,请受我一拜。”杨休之连忙扶起他道:“时间紧急还请武大人速速去办吧。”武三思闻言立刻起身离开。
高欢正在皇城内出来,他刚刚和皇帝见了面,当面又给皇帝上了两道折子,一道是关于西南地区的治理,王匡还盘踞在大理并未降伏。一道是关于如何处理漠北突厥的紧急公函,目前就这两个地方算是全国尚未处理妥当的地方。这时他已经坐着步銮到了崇礼门。
只见门口有个人跪着哭天抹泪的十分凄惨,正巧前面开道的太监问道:“什么人在此喧哗,不要脑袋了吗?没看到齐国公的鸾轿在此?”原来在共门前哭喊的正是武三思本人,此刻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就是号啕大哭哇哇的停不下来。他有点演过头了。
可是偏偏高欢听到他在呼喊自己,于是吩咐轿子停下来,他派太监过去把武三思喊过来,武三思连滚带爬的来到高欢的轿子边上匍匐在地上说道:“臣武三思拜见齐国公。”高欢很不高兴的问道:“你在这裏喧哗作甚,有事可以通过尚书和中书两省通秉,速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