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电影中总是姗姗来迟,罗马的警察比意大利也好不到哪里去,随着警灯的闪烁和轰鸣,一辆辆警车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警车速度不快,等到钱皮发现沈建南一行人,连忙叫停汽车拉开车门快步走了过去。“沈。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你。”沈建南腮边肌肉抽搐了几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现在,他只想回去好好洗个澡然找回这个场子。“我没事。”钱皮松了口气,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沈建南这么快就出来。“那就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惹上卡汀娜家族的人?”“我也不知道。但现在,我不想谈这个问题。可以让我回去休息一下么?”“......”沈建南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感觉全身就像是粘上了最令人恶心的东西,不,或者说,就像是一抹透明的白纸上沾染了污渍,不洗洗的话实在令人感觉不舒服。简单和钱皮交代了一下,沈建南上了车,唐敦厚三人看他脸色难看,也不敢多问什么,连忙发动了汽车。愤怒、惊惧和身体上的疲惫,一波又一波涌来,靠着汽车的皮质背椅,沈建南闭着眼想要休息下,却怎么也睡不着。那血红色的丝质连衣裙,像是罂粟一样鲜红,经久在意识里盘旋,还有那冰冷的手枪金属,紧紧贴着皮肤,就像是一颗噬魂的蚂蚁不断在心里撕咬。巨大的耻辱感,令沈建南无意识将拳头狠狠攥了攥。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被枪指着,也不是没有光着身子被人用枪指着过,曾经在纽约,他甚至被一个大老黑用枪指着抢走了身上所有的东西,仅仅给他留了一条内裤。可即便那时候,也只是恐惧和愤怒,根本不像这次一样令人感觉到深深的屈辱。汽车很快驶回了酒店别墅,沈建南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大厅,安惠美智子正在看书,一看他走进来,连忙合上书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秋山酱,口你鸡哇。你辛苦了,工作结束了么?”完全是小妇人的语气,就像是在等待归家的妻子。如果是平时,听到安惠美智子这种习惯性的招呼,沈建南一定会变成灰太狼,但现在.....他实在是没那个心情,意识中那怎么也散不去的血红色,让他只想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嗯!一点小事。我上楼洗个澡,明天再带你出去玩!”“秋山酱。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没事。工作有点累。”“那我去帮你放水。”安惠美智子微微有些不好意思说着。母亲教导过她,男人在外面工作很辛苦,一定要在家里让他们感觉放松,但第一次做这些事情,她还是觉得很难为情。可惜,沈建南现在一点都不想放松,他只想冷静一下。“不用麻烦,我就冲个凉静静。”“那我帮你准备衣服。”沈建南没有再拒绝,带着安惠美智子一起上了楼。三楼的空间安静而又优雅,泛着古典韵味的走道上铺着明黄色欧式地毯,彰显出一种奢华而又优雅的大气。推开卧室的房门,在安惠美智子帮助下,沈建南去掉了西装外套和领带,随着这些束缚人的东西去除,心里的憋屈似乎舒缓了一些。“啊!”忽然,帮沈建南收拾衣裤的安惠美智子惊慌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分神了的沈建南一怔,顺着安惠美智子的眼神下意识低头看了一下。红!白色的内裤上多出了一层不该有的红色。血?怎么会有血?沈建南连忙低头再一看,顿时,整个人都懵了。微黑的肤色上,也同样沾着一丝血迹,在顶端和尾端显得刺目而又妖艳。“秋山酱。你受伤了?”“......”没有疼痛,也没有破皮迹象,根本就没有受伤。沈建南的脸上青红交加,神色不断变换着,但最终,他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撒了个谎。“没事。我感觉那时候有个蚊子咬了我一下,然后我就揉了揉。可能是把蚊子揉死在了这里吧。”“喔。这样啊。看起来真的没有受伤!真是吓死我了。”拍打着糖分很高的胸口,安惠美智子松口气说道。她仔细看过了,确实没有受伤的迹象,倒是有点像那次在大阪和秋山君一起玩超级马里奥的样子。“没事,我先去洗澡了。”“嗯。”“......”洗澡间很大,一删透明带着花色的推拉式玻璃门,遮出了至少七八个平方,里面喷淋设备和浴池应有尽有,很有情调意境的味道。只是,情调这东西,也是分场合的。沈建南完全提不起什么情调,有些烦躁走到了喷淋头前拧开了开关。哗啦啦——随着冷水开关打开,喷淋头喷洒起大片的冷水,打在身上令人皮肤本能收缩着,带来一种清醒的感觉。可是,沈建南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那一抹血红色的连衣裙和白色,还有那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就像是噩梦一样不断在他意识中来回浮现着。但那张精致面孔上微不可查闪过的一丝痛楚,却也愈发清晰。无利不起早。人之行事,必有目的。只是沈建南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明白如此荒唐和狗血的事情,究竟能有什么目的。为了钱的话,似乎不是。如果是,他已经被迫答应了,但结果却并没有让他给钱。政治?还是警告或者威胁?站在喷淋头下,任由冷水冲了二十几分钟,心里的烦躁和疑惑却没有任何消散之意,沈建南只得起身走出了浴室。“秋山酱,爸爸刚才打电话回来了。”看到沈建南走出浴室,安惠美智子扬了扬手里的移动电话说道。阿玛尼在米兰,一大早安惠浩二就带着团队赶了过去,还要和范思哲普兰达以及其他公司的人接洽,一时赶不回来也正常。工作无疑是最能令男人注意力集中的,沈建南将一切烦躁都压下,把安惠美智子柔韧而又娇小的身体揉在了怀里。“安惠桑有说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