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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快看,是哥!”
堂屋里,响起陈芳激动的声音,因为就在刚才,她在电视上看到了哥哥的画面。
陈巩还在门口抽着烟,没懂陈芳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你哥,他不是去县城了吗。”
“不是,哥在电视上。”
“闹呢?”
“真的,真的是哥啊,你快来看!”陈芳无比激动,就怕父亲不信。
陈巩回头朝电视机上瞟了一眼,突然觉得舞台上那个人怎么这么眼熟,细看一下还真是儿子陈青云,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地揉了起来,直到确定那个人就是儿子,这才激动得拍手大叫,“桂红,桂红,快出来,咱儿子上电视了!”
蔡桂红正在厨房里忙着,听到陈巩的声音连活也不做了,甩干了手上的水,急急忙忙来到堂屋,“什么儿子,上什么电视了?”
“快看,电视里面,是咱青云!”陈巩无比激动地指着电视屏幕。
“哎呀,还真是!”
蔡桂红看了一眼电视屏幕,让她始料未及,屏幕上还真是自己儿子。
看到儿子那么帅气地样子,坐在舞台上被灯光环绕,蔡桂红竟然忍不住掉下泪了。
陈芳不停地拍手大叫,“我哥上电视了,我哥上电视了。”
“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叫人!”
陈巩喜不胜收,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儿子竟然能上电视,这可比什么都让他感到扬眉吐气,不能让自己一家人独享这个喜悦,他立马挨家串户地去叫来村里的那些邻居,让他们也看看自己儿子在电视上的表演。
……
县城,桌球厅。
吴若男坐在小卖部里,闲着无聊收看着县城的文艺晚会。
突然间看到电视屏幕上出现了陈青云的身影,这让她大为吃惊,忍不住赶紧把徐定元和高良都叫了过来。
“快看,表哥上电视了。”
“我的妈,还真是表哥!”徐定元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高良也是激动得拍手叫好,“真是青云,真的是青云啊!”
吴若男一脸崇拜地看着电视上的陈青云,憧憬道:“表哥原来还有这种才艺,都能上县城的联欢晚会了。”
“你们在这儿,我去把咱们的职工全都叫过来。”高良的心里说不出的兴奋,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能在电视转播中看到陈青云的身影,这一刻他只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让大家一起看陈青云的表演。
……
新房子里。
刚刚从浴室里洗澡出来的赵跃华还用浴巾包裹着身子。
趁着吹头发的时候,打开了卧室里的那台小电视。
电视上播放的正是县电视台的文艺晚会。
本来赵跃华也没当回事,权当是房间里有个电视声音不显得那么冷清,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在电视屏幕上竟然出现了陈青云的身影。
“青云?”
赵跃华停下了手里的吹风机,难以置信地看着电视,她完全无法想象陈青云怎么跑去参加县里的文艺晚会了。
看着陈青云穿着白衬衫抱着吉他坐在那里的样子,不由让她想起了毕业的那天晚上,陈青云也是这样在操场上唱着动听的歌谣,也不知道这一次陈青云要在晚会上唱一首什么样的歌曲呢。
赵跃华坐在床上,期待着陈青云接下来的表演。
……
舞台上。
陈青云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手指拨弄了一下琴弦。
伴奏响起,陈青云张开嘴唱了起来,简简单单的几句歌词,“1984年,庄稼还没收割完,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他的声音很干净,没有炫耀唱功的唱腔,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平实,嗓音有着一种淡淡的磁性,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家孩子在向你娓娓道来,只是开头这几句就已经让剧场里的观众全都凝神聆听。
许蓉扭头看了一眼沈玉萍,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骄傲,仿佛是在告诉母亲,怎么样,我说过的,他就是我这辈子认定的人。
沈玉萍略显无奈地笑了,笑容中有几分向女儿妥协的意味,好像在说,你长大了,以后的事情该你自己做主了。
台上的陈青云继续唱着,开始的几句还有些紧张,唱出来稍微显得紧蹙,随后的几句他已经慢慢进入状态,气息变得越来越稳,“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闹着要吃饼干,蓝色的涤卡上衣,痛往心里钻,蹲在池塘边上,给了自己两拳。”
他的声音本就有一种磁性,加上那种娓娓道来的唱法,歌曲中那个无奈的中年男人的身影仿佛一下就出现在了听众的眼前。
触景生情,底下观众席里有不少经历过那种情景的男人,听到这几句的时候眼睛里面竟然红了。
“老许,你找来的这个孩子厉害啊。”
“这歌唱得真不错,都快唱到心里去了。”
“你还没说呢,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个孩子。”
“嘿嘿,嘿嘿嘿……这孩子,他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被单位的那些同事一番夸奖,许君安心里头那叫一个得意,当即自豪地说起了陈青云的来历。
众人一听这小子居然是许君安那个宝贝女儿的男朋友,纷纷露出一种便宜了这小子的眼神,要知道许君安有个漂亮女儿可是在局里面出了名的,局里那么多的叔叔伯伯都想把自己儿子介绍给许君安这个宝贝女儿,结果就这么让一个外面来的小子给半道劫走了。
“老许,肥水不流外人田呐,你这不仗义。”
“就是,我还准备把我那儿子介绍给你女儿的。”
“我也没办法嘛,小孩子的事情,他们现在这代人就奉行自由恋爱。”许君安一脸幸福地摊手,为了堵上几个同事的嘴,悻悻笑道:“听歌,听歌。”
陈青云继续唱着:“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