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断五枝铁箭的同时,三少又迫近五丈,那战天虎狂吼一声,迈开大步向着三少冲去,一锤衝着三少当胸捣来。
三少手握混天凌,朝着巨大的铁锤直刺过去,哧地一声轻响,铁锤竟如豆腐一般给混天绫刺了个对穿。混天绫余势未尽,笔直地插入战天虎胸膛,透体而出,带出一溜血线。
三少回臂一收,混天绫闪电般抽出,战天虎偌大的身子摇晃两下,轰然倒地,食人魔食人不成,反丢了性命。
战天王见亲弟弟战死,顿时睚眦欲裂,狂吼道:“妈的,老子要你的命!”
纵马飞快地奔向三少,点钢枪抖出数十朵碗口大的枪花,将三少上半身完全笼罩在内。
三少嘿嘿一笑,道:“这是战场上的本事,如何与天下第二的高手较量?”
手握着混天绫随手一挥,那纯白色的混天绫竟然激射出剑气一般的光芒,平平掠过之后,战天王的枪花消失一空,战马与三少交错而过。
战天王一拉马缰,哗地一声响,连马头都一并扯断。原来战马早已给三少一剑扫断了脖子。
战马轰然倒地,战天王手提长枪,一个翻腾,离开了马背,刚落到地上,忽觉身体一阵摇晃,竟有些失去平衡的感觉,卟嗵一声向前栽倒在地。
战天王暗骂倒霉,双手一撑地面,却怎样也站不起来,回头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原来他并不是倒地了,而是他的身体早已给三少那一剑连着马头一起齐腰削断了。只是三少那一剑实在太快,导致他不但没有感到半点痛苦,而且还能施展出身法,直到落地之后,才因用力过猛,致使上半截身子自下半截身子上脱离,这才倒了下来。
鲜血瞬间便将战天王淹没,无尽的痛苦自断体处袭来,战天王顿时抓着自己流出体外的肠子狂嚎起来。
三少也不废话,走到战天王那半截身子前,一剑削断了他的脑袋,结束了他的痛苦。然后又将战天虎的脑袋也割了下来,手提着两颗血淋淋的脑袋,三少腾空跃起,凭一口真气悬在半空中,虎吼道:“贼首战家兄弟已授首,人头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雄浑的声浪几乎席卷了整个乌云城,正围着秋若梅苦攻的叛军骑兵和步兵顿时全都停止了攻击,回过头朝着三少望去。
悬浮在空中的三少,背后是挂在城楼上的血红夕阳,夕阳的血色光芒与地上的鲜血融在一起,天与地在这一瞬间恍若不分。
而在一片血红的天地之中,在那条分界线上,悬浮着一个魔神般的身影。
他一手提着两个怒目圆瞪的人头,一手握着一柄两丈长的无柄怪剑。
他全身浴血,衣袍早已给鲜血染红,脸上也沾染着斑斑血迹。
他一头长发无风自动,那斑白的两鬓是这血色的世界中唯一的异色。
他的一双瞳仁冰冷,尽管相距甚远,但是几乎每一个人都看清了他瞳孔中的映象。
那是一望无际的血色平原,冰封千里的平原之上,涌动着滔天的血海。阴沉的,翻滚着墨云的天空中,闪动着血色的闪电。白骨堆积的,直插入云的山峦之上,一个嚣狂的身影悬在空中,高举着血淋淋的双手,一头长发尽指向天,在腥风中放声狂笑。
在这一瞬间,在看清了他瞳仁的那一瞬间,所有正面向三少的叛军都失去了斗志。
步兵丢掉了武器,骑兵翻滚下马背,所有人都颤抖着跪伏于地,极尽虔诚与卑微地以头抢地,磕头磕得砰砰直响。
浮在空中的三少又回过头,从左至右向着城墙上那些暂时还没有逃走,人数已经由一万六千人逃到只剩下万余左右的叛军缓缓扫了一眼。
一看之下,那城墙上的万余叛军也全都颤抖着跪了下来,满怀恐惧地向着这个魔神一般的存在拼命磕头。
秋若梅怔怔地看着空中的三少,在这一刹,她只觉得三少无比陌生。
她从未见过三少这个样子,她甚至无法肯定,那悬在空中的三少,究竟是不是她的郎君。
她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宝宝,不知何时已经抓下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此刻正睁大了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空中的父亲。
宝宝的脸上,溢着甜甜的笑意,可是嘴角,却绽出一抹若有若无地,与星河剑圣、三少一般,杀机大动时的讥诮之笑。
城墙上的万余人,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的长街上的一千余人,还有那些听到了三少的震吼,壮着胆子偷偷开门出来窥探情形的百姓们,近五万人同时对着那个空中的身影顶礼膜拜……
我们等了一个又一个英雄,看谁在最后成功。
染红了谁天空,成全了谁的梦,只是为了叫千万人鞠躬。
天京城,燥动了近一个半时辰的龙吟终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完全不明白龙吟为何而燥动的宋无等人舒了口气,纷纷抹去额上的汗水,连声称奇。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宋无长叹一声,拍了拍封存龙吟的天印,道:“龙吟啊龙吟,你既不是想见虎啸,今日却又为何如此燥动?现在却又为何突然安静了下来?你啊你,我们几十来的老伙伴,难道你还信不过我,不肯告诉我为什么吗?”
天印里没有分毫动静,龙吟也不再咆哮,安静得就像从来没有燥动过一般。
“呼……”独处在闺房,听着龙吟咆哮了半天的宋清拍了拍胸口,也终于舒了口长气,“唉……那怪物……”摇了摇头,不愿去回想关于龙吟的半点东西,她转了个念头,自语道:“那秦三,也不知何时来京城找我。难不成,他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