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了这首自己写的小诗,谭振华转头四望,却发现堂中众人均一眨不眨地望着,顿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谦虚地说道:“我这是瞎凑的几句,让诸位见笑了。邵毅夫叹道:“原来,振华竟然是文武双全啊,难得难得,这首诗不错,不但写出了我们甬港游子思乡之情,更写出了我们的胸怀志向,是一首难得的好诗!我提议把这首诗当成我们‘香江甬港会’的入门诗,凡是加入本会的,都必须诵熟,如何?”会长既然提议了,那还有不行的?当即赢得了一片叫好和掌声,邵毅夫趁着兴致,叫来家中管家,当场摆开笔墨将这首诗录了下来。要说这些出生旧时的文化人那底蕴真都不是盖的,六爷这番笔走龙蛇,挥毫泼墨,只片刻便一气呵成。谭振华上前看时,就见一篇行书大字遒劲郁勃,筋骨凛然,颇得颜体韵味,显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当即赞道:“六爷真是一笔好字!”邵六爷显然也对自己这篇字非常满意,随即用了印,吩咐管家道:“拿去錶了,回头挂在我书房正中。”写完了字,邵毅夫净了手,又拍了拍谭振华的肩膀说道:“振华,你的心意我们都已经知道,你的提议我们也都接受,可这向北一事,说说容易做起来难,我们几人中间,也就老曹在朱海开了间工厂,规模也不大,投石问路而已,振华今天既然将此事当众提出,想必心中已经有了些章程,不妨趁这个机会一并说了吧?”“这个……”看到谭振华为难的的神色,邵毅夫当即明白过来,堂上这么乌泱泱一堆人,人多嘴杂,实在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转身对沈钿霞说道:“你招呼他们去玩吧,等下一起吃晚饭,我们几个到书房聊会天。”沈钿霞心领神会,自去招呼一干明星,其实邵六爷不在,他们那一拨没了拘束,玩得更嗨。到了邵毅夫的书房,六爷招呼大家坐下,这回安静多了,除了几位老人家也就剩下了谭振华一个小毛孩子。邵毅夫做为主人刚想亲自给大伙儿煮茶,就见谭振华连声说着:“我来我来,有小子在哪能让六爷亲自动手。”便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壶。也该是他来,在座的算起来都是他的爷爷甚至曾祖辈,哪能让他们给自己泡茶?更何况,小谭谭还准备再露一手呢。邵毅夫也半推半就,一是身份使然,二么,当然也想再考考这谭振华,试试他的斤两。前文曾经说过,谭振华喜欢喝茶,尤其喜欢喝红茶,这喝红茶可算是华夏传统茶道的经典了,可不是泡了水一冲这么简单,要经过“净、洗、沸、冲、闷、滤、奉”七大步骤才能泡得一壶好茶。这么说吧,同一味茶叶,不同的人泡出来,那滋味可是天差地别。小谭谭前世可是个文化人,虽然学的是工科,但是对华夏传统文化涉猎颇多,要不然也写不出那首诗,对于茶道也下过一番功夫,前世家里也珍藏了几把好壶,当然如“景舟”先生那样名家出品的他是玩不起的。不过,单论茶道,今天拿来卖弄一番还是足够。就见他抢过了邵六爷手上的壶,先赞了句:“好一把景舟大提璧,”然后接过六爷递上的茶罐,打开一闻一看,又赞了句:“好一罐桐木关正山小种。”这才开始了动作。只这两句,就又让屋内众人微微点头,如非家学渊源,17岁的少年郎,又几人能识得这壶、这茶?众人一时都安静地看谭振华泡茶。谭振华有心卖弄,两只手穿花蝴蝶般挥舞,将前世侵淫了二十多年的技艺表演得花团锦簇。就见他,净器、洗茶、沸水、冲泡、闷养、滤杂,一气呵成,一直到茶汤入了公道杯,然后分几个杯子点了,从邵六爷开始,给每位都双手奉上了一盏茶。包钰刚端起茶盏,轻轻一抿,随即赞到:“好茶,好器,好技艺,真想不到,振华年纪轻轻,居然茶道技艺也如此精深,看这架势,应该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我现在就想知道,究竟还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谭振华腼腆一笑:“包老说笑了,我不会的可多着呢,比如生孩子我就不会。”“噗……”口中含了一口茶汤正在细细品尝的曹光标一时没忍住,喷了坐在他对面的赵安中一头一脸,赶紧站起来一边帮着清理一边陪着不是。邵毅夫虽然端住了架子,可那脸上的潮红还是出卖了他,显然也在胸口憋了一口气。包钰刚则手指谭振华,脸上似喜似嗔,哆嗦着嘴唇说道:“振华,你,你……”不过也没下文了。谭振华心中暗道:“看看,这就是重生的好处了吧?这么句冷冷的俏皮话,要放到30年后,说出来只会赢得一声“切”,可现在说出来,你看把这帮老爷子们给乐的。”邵毅夫忍着笑打趣道,“生孩子这事其实也简单,振华你迟早得会……好了,咱们先谈正事,振华你来说说这北上的章程。”见回到了正题,谭振华也收敛了神色,想了想说道:“大的章程其实我也没有,几位老人家都是各行各业的翘楚,年龄阅历都比我丰富的多,对行业的了解更是我不能及,小子是不敢随便议论的,不过我想,万事无非开头难,如果北上这事,能有个好的开头,下面的也就不难了。”这话说的有道理,其实北上的想法在这几位的心中也酝酿了不止一天,毕竟华夏大陆的改开都已经喊了好久,深川特区设立也有了好几年,可不是因为谭振华刚才的一番忽悠才刚刚动的心思。只是他们都是一方大佬,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北上说说容易,可怎么动,从哪里入手,动多少,却是一个费思量的问题,更何况,对那边的情况,他们了解得实在太少,基本上可以算是两眼一抹黑。“哦?振华你这话也有道理,那依你之见,我们应当从哪里开始呢?”邵毅夫接着问道。“其实,那也简单,岂不闻古人有云,将欲取之,必先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