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在晚上8点多钟就结束了，在邵毅夫的示意下，谭振华跟着到了他的房间，才坐下没多久，五老也到了，而且还跟来了一位。霍振霆。谭振华不管辈份还是年纪都是最小，自然主动出手，帮大家都泡上了一杯茶，虽然宾馆的房间里没有成套的功夫茶具，但是主人贴心地准备了产于浙海杭城的名茶碧螺春，而且显然是今年的新茶，泡在玻璃杯里一叶叶浮浮沉沉的，煞是好看。包钰刚端起杯子小小呡了一口叹道：“终于又喝到谭小子泡的茶了啊，虽然是绿茶，可也泡得真香！”一边的厉舒雄一翻白眼：“老包你就明说我泡的茶难喝呗，我记下了，下次想喝茶呀，你自己来，咱不伺候了。”霍振霆笑道：“原来谭先生对茶道也有研究啊，正好我也喜欢，以后有空我们俩切磋切磋。”谭振华笑着应了，然后邵毅夫轻咳了一声开口道：“现在人都齐了，老曹，振霆，你们有什么话，当面问振华好了。”曹光标和霍振霆对望一眼，还是由对谭振华更熟悉一点的曹光标开口道：“振华，我听六叔说，开一家航空公司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是么？能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一个想法么？”他这么一问谭振华立刻明白了，这位霍振霆，一定是被霍家派来了解情况的，能派自家长子出马，显然，他身后的那位与自己有一面之缘的霍颍东先生应该是相当重视这件事。而颍东先生的大名么，谭振华在前世简直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不论是某位跳水名将嫁给了他的孙子还是老先生仙游之后身上覆盖的那面国旗，都让他成为了一个永远的传说。如果能争取到他的支持，那么，自己这个庞大的计划，就具备了真正成功的可能。于是，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开始了讲述。“首先我得说明，这件事本身是一桩生意，而对于任何生意来说，第一目标必然就是能赚钱对么？”见众人都微微点头，谭振华便继续说道：“而我觉得，航空这桩生意，在未来的20年、3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段里，将获得一个绝佳的发展机会，因为这个市场，将呈现几何级数的增长。”“哦？何以见得？”问话的是霍振霆。谭振华笑了笑答道：“因为啊，有一个全世界发展最快、规模最大的市场正在逐渐成型。”“你是说……华夏？”谭振华肯定地答道：“正是华夏。”霍振霆皱眉问道：“家父倒是也常有此言，不过，以我对华夏现在情况的了解，目前的经济状况实在说不上好，就以去年，也就是1981年为例，全年的GDP尚不到5000亿元人民币，名义上有2900亿美元，排名世界第8，但是由于众所周知的货币汇率原因，其真实水平可能还要再被低估一些。更何况以华夏当前高达10亿的人口基数，这点GDP换算到人均，那就只有每人290美元，排名世界第125位，甚至连不丹、卢旺达这样的国家都不如，这样的经济能力，如何能撑得起投入高昂的航空市场呢？”谭振华笑道：“霍先生说的这些数字想来应该是从其他国家非正式的渠道获得的，可是，这数字本身就有些问题。”“哦？愿闻其详。”“首先，华夏到目前从未统计过GDP数据，而只有工农业总产值这个概念，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按照华夏官方发布的上一年度政府工作报告中所说，去年，也就是你说的1981年的工农业总产值已经达到了7490亿元，远远不止你刚才说的数据。如果算上其他第三产业的收入，我觉得超过1000亿也有可能。“其次，在华夏当前占据绝对份额的公有制经济体系中，大量的商品处在所谓“计划内”调拨价格，而这个价格并没有与国际接轨，比如最基础的粮食、石油、煤炭、钢铁、水泥等基本生产、生活资料的价格就与当前国际市场价格有较大差异，如果将这些产品的国际市场价格带入华夏的经济体系中重新计算，那我相信会得到一个截然不同的数字，所以，外面统计的这些数据肯定是有问题的。”“而且就直观感觉来说，霍先生你现在就站在华夏内陆的土地上，你觉得，这里，会比不丹、卢旺达还差么？”霍振霆微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也是，想要了解一个地方，亲身的感觉最是重要，就他从下飞机到甬港这一路看见的来说，虽然没有香江那高楼鳞次栉比的繁华，但至少老百姓都还安居乐业，可比非洲那些茅草棚子强上太多了。于是他赞同地微微点了点头。谭振华见他点头，便继续说道：“华夏的改开已成定局，依我之见，步子会越来越大。而这次的变革不同以往，十亿华夏儿女将迸发出强大的力量，依靠我们民族传统的勤劳与智慧，经济腾飞必将紧跟改开的步伐。而在这一波的变革当中，在整个国民经济的建设当中，最基础的行业显然将得到最先的投资和发展，在我看来，无非也就是粮食、交通、能源、矿产以及金融这几个行业。”“在这5大行业中，无论是粮食、能源、矿产还是金融，都涉及到了根本的国家安全问题，恐怕国家的放开政策将会是逐步的、层层推进的，而且会有诸多限制，只有交通不一样，这个领域应该会最先放开并允许其他资本进入，而交通的改善，是让经济搞活起来，商品流通起来的根本保证，所以，我自己选择了交通。”霍振霆道：“振华你这个思路简直和家父一模一样，事实上，家父已经在与东广省洽谈，准备捐资新建一座大桥，以连接广南市区与番禺区。”谭振华笑道：“颍东先生是捐资新建，那是他为华夏的基础建设在做贡献，不过，我们毕竟是商人，在商言商，也不能亏待了自己。”霍振霆也笑道：“振华说的也不错，其实我也不瞒你，我来之前，家父已经考虑过关于成立航空公司这件事，他的想法与你惊人的一致。而且，他还说，随着华夏内陆地区经济的发展，香江做为一个免税的国际港口，将承接大量的转口贸易，而随着贸易的兴起，对交通的要求也将越来越高，所以，香江成为首屈一指的国际空港是指日可待的。”“这么说来，颍东先生也有意加入我们这个计划了？”谭振华问道。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颍东先生的加入，为这家新航空公司带来的，绝不仅仅是一份投资这么简单，他可是能与现任大长老直接说上话的人！“当然，家父甚至连这家航空公司的名字都想好了，正好趁大家都在的功夫，提出来给几位老人家参详。”他这么一说，当然激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不禁都追问道：“霍会长给起了啥名？”“港龙航空！”谭振华顺嘴就赞了一句：“好名字……”“……咳咳，你说叫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