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振华这次来纽约,可不仅仅是为了拍未来的丈母奶奶的马屁同时对卢赫生摊牌的,他还安排了一系列的拜访活动,在这份长长的拜访名单上,既有与他已经颇为熟识的史凯夫·梅隆、乔治·索罗斯、沃纳·迈克尔·布卢门撒尔、菲利普·阿布拉莫;也有与他已经共事过却还未曾谋面的花旗银行现任CEO约翰·里德、出身富达基金、如今掌控着麦哲伦基金的彼得·林奇、曾经的量子基金联合发起人,现在独立投资人吉姆·罗杰斯……很明显,这是一份分量颇重的名单,而与这份名单上的“大人物”们建立起联系,是谭振华已经步入了所谓的“纽约上流社会”或者说,获得了米国顶级金融圈认可的标志。在谭振华看来,这是另一个战场。一个没有硝烟,却厮杀得更加残酷的战场,在这里,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战友、盟军或者对手、敌人,只要条件合适,敌人可以在下一秒就成为战友,而盟军也可能在下一刻对你亮出獠牙,在这里,一切都以最大化的利益为导向,冰冷、血腥,没有怜悯,更不会有同情。他进行这趟拜访之旅的目地,却是要将这些人都发动起来,组建一支比上次对付麦道更为声势浩大的盟军。因为,这次他的目标,是要对付一个国家,打劫一座比不列颠更加富裕丰盈的国库!毕竟,现在已经是1983年的年底了啊,该做的准备活动,可要热身起来了!而当他再次踏入华尔街,准备开启一次史无前例的大串联的时候,一场关于他的谈话,正在卢赫生家里展开。“赫生,你觉得振华这孩子怎么样?”家居日常中的徐欣,完全放下了艺术家的人前做派,在谈及儿女问题的时候,表现得和普通华夏老太太一般无二。“这小子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心机也太深,你听他做的那些事就知道了,不说我们格鲁曼吧,就麦道那样的公司他都敢去招惹,这次是被他得逞了,可下次呢?下次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吗?这要万一失手了,再被麦道的人知道,我都不敢想象后果!”卢赫生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答道。今天的谈话带给他的冲击太大,完全颠覆了他对谭振华第一次见面时形成的认知,让他觉得自己的脑壳有点痛。徐欣赞同地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确实,这小子胆子是挺大的,不过话说回来,没能力有胆子,那叫鲁莽,有能力又有胆子的,得叫人才,我倒觉得,小伙子是个人才。”卢赫生转过脸来,狐疑地上下打量了自家老伴一番才道:“我说老太婆,你不会是被那小子一份莫扎特的手稿给收买了吧?这么替他说话?”徐欣没好气地说道:“收买了又怎么啦?你看小伙子一出手就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还那么合人心意,说明他用心了知道么?老头子你知道吗?刚才我找懂行情的人打听过了,说这件东西随便上什么拍卖会,至少得8万美元起拍,再说了,我跟了你大半辈子,你送过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吗?”“……说那小子的事,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那好,不说你,就说振华这小伙子,你看啊,和咱们家薇薇安年岁相当,长的也不错,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欺负女人的那种,学识谈吐都很有教养,看他那样子,从小也应该是受到过良好的家庭教育的,那他的父母也应该是知识分子吧?算是和咱们家薇薇安门当户对……”“等等等等,我说老太婆,你是看上这个孙女婿了?”“不是我看上了,是你那宝贝孙女看上了,你没见薇薇安那丫头啊?哪次来咱们家,不是埃里克长、埃里克短的,一颗心早就被人偷走了,我倒有心想拦,可拦得住么?”卢赫生一回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唉声叹气道:“说得倒也是,不过我原先就以为这个谭振华只是个家境还不错的小子,可你今天也听他说了,就他办的那些事,还有他那资产,我是真担心啊!”听卢赫生这么一说,也勾起了徐欣的心事:“是啊,振华这孩子好是好,就是野心太大了一些,还有啊,40亿,啧啧,那钱也太多了,他现在是还没有显山露水,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姑娘上杆子地往上贴,那我们家薇薇安可不就要吃亏了?不行,这事可不得不防!”“喂我说老太婆,你这都在瞎琢磨个啥?”“老头子你别管,让我想想……”卢赫生郁闷地扭过了头,他觉得今天自己和徐欣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刚转过头,他就觉得自己的腰间被人捅了一下,只好又转了回来,只见一向表现得高贵优雅的自家老太婆正兴致勃勃地望着他道:“老头子,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虽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出于对老伴的一向尊重和爱护,他还是随声附和道:“什么办法?”“我刚才琢磨着啊,我们家三儿,薇薇安的小叔他不是学会计的吗?要不,让他去给振华管账?你想啊,他那么大的产业,总要有人管这事儿的对不对?有了永铭看住了他的钱包,振华他将来要是真想干点啥对不起薇薇安的事儿出来,这关他可过不去!”“……我说老太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的事情,你这都在琢磨些什么馊主意啊!”话虽如此说,可在卢赫生的心中,也不禁打算起了小九九:家里三个儿子,老大永刚子承母业,也是学钢琴的,整天畅游在音乐的海洋之中……那是指望不上的了;老二永健学的是金融,薇薇安之所以选择了斯坦福的金融专业,明显是受了父亲的影响,而且看谭振华的操作,这一对翁婿将来也未必不能互相扶持;老三永铭学的是会计,要是真如徐欣所说那样掌握了谭振华的财政大权,这事好像也……此刻的谭振华还不知道,有一对老夫妻正在琢磨着以“外戚”的身份谋算他的家产,他只是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发痒——“这是谁在惦记我了?”他在接连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之后,继续着自己的侃侃而谈:“综上所述,由于米国财政当前对外贸易逆差的大幅增长导致的赤字剧增,已经给经济发展带来了非常不利的影响,而要解决这个问题,我认为,以美元兑其他货币贬值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而我在统计了最近几年对米贸易额增长最快、份额最高的几个国家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有两个对米国贸易顺差最大的国家应该首先为此承担责任。”“哪两个国家?”有人提问道。“西汉斯,还有倭国。”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