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设想是这样。”为了阐明自己的对策，谭振华解释道：“英特尔和微软虽然同时向我们发难，导致我们必须同时面对两场官司，但这两家还是有些不同的，在我看来，英特尔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对象，而微软却是必须打击的对手。”望着虞有成和麦克格雷戈有些困惑的目光，他进一步解释道：“英特尔公司是一家典型的半导体公司，以研发、生产半导体芯片为主业，目前，其产品线主要由两大部分构成，也就是DRAM和CPU，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们没有一条产品线获得了垄断地位——换句话说，非垄断经营，在其企业内部，并不是不可接受的，他们更在乎的是生产出来的芯片能不能在市场上以较高的利润销售掉，托尼，你之前在英特尔工作了很长时间，应该对此深有体会，我听说，其实在CPU的技术路线选择上，英特尔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对吗？”虞有成再次点头，对谭振华的说法表示了认可，因为他知道，这是事实。“是的，埃里克，你说的不错，从1983年开始，英特尔公司内部就在CPU的技术路线选择上产生了重大分歧，也就是选择继续走复杂指令集CISC路径还是走精简指令集RISC路径的分歧，公司内部为了平衡两派的力量，分别建立了两大研发小组，而且据我所知，这两大研发小组都已经取得了成果，走CISC路径的最终成果就是80386，而走RISC路径的则是名声不显的i960。”“i960？没听说过啊？”麦克格雷戈随口插问道。“没听说过也正常，因为英特尔并没有下定将这款CPU推向市场的决心，毕竟这款CPU与他们之前在市场上取得了不俗销售业绩的80286完全不兼容。”虞有成解释道：“其实，i960早在1984年就研发成功了，比80386还略早，它的内部设计基于伯克利RISC32位超标量设计概念，外部总线为16位，基础运行频率为10MHz，最初的封装为嵌入式，最大支持4MB内存。”“从这点也可以看出，英特尔对继续推进CISC构架其实也是心有疑虑的，而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谭振华道：“他们之所以研发成功了RISC构架的CPU却未将其大规模推向市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考虑到了以IBM为首的个人兼容电脑厂商的惯性——一方面需要保护整机制造厂商对原有构架各类零配件生产线的投资，另一方面也要考虑最终客户在计算机上运行的各类软件和使用习惯。”虞有成有些明白谭振华的想法了，他略作思考后说道：“埃里克，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英特尔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不但可以给他们MIPS构架的授权，还可以承诺放弃IBM这个最大的客户，让他们利用与之长期的合作关系间接打动IBM加入我们的阵营？”“这仅仅只是一部分，托尼，我们还可以与他们交换i960CPU的授权，引进一部分他们的设计和指令集，并在下一个版本的CPU设计中，与其做到互相兼容，以此降低一部分他们需要缴纳的授权费，吸引他们也加入到“Midoor”联盟里来，并彻底孤立微软。”虞有成再次琢磨了一阵后才迟疑地说道：“埃里克，我得承认我们已经开出了非常优厚的条件，但我总觉得，光这些条件不一定能说服英特尔。”谭振华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你可以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联合米国其他半导体企业要求国会发起对倭国半导体制造业的301调查，我们将投赞成票。”“啊……那我们的倭国盟友岂不是？”“托尼，你不用担心那个，我自有主张。”“埃里克，听了你刚才的分析和对策，我有些明白你为什么想要争取英特尔加入我们的联盟了，但我还是没搞明白，为什么你对微软公司有那么大的防备之心——你不会就是因为想为我出一口气吧？老实说，埃里克，自从CES展会之后，我对微软的那股怨念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这么说话的，肯定是被比尔·盖茨扫地出门的前任微软员工，“视窗”项目曾经的领队，麦克格雷戈。“为你出口恶气当然是一方面。”谭振华调侃道：“但这不是主要原因——好吧连次要原因都算不上，其实我针对微软，是因为我认为，操作系统才是个人计算机当中最核心的组成部分，这牵涉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最终用户的使用习惯、数据积累以及第三方应用程序的丰富程度。”“所以你才会将“iDoor”系统干脆免费，并执意要在其中加上“iStore”对么？”麦克格雷戈若有所思地问道。“是的麦克，有了“iDoor”系统、“iOffice”办公软件包，我们就建立了一个初步的应用环境，这些已经能满足绝大部分的基本办公需求了，至少，可以以更高的效率取代打字机，而“iStore”第三方应用软件仓库则可以帮我们快速建立一个兼容的生态环境，随着“iStore”越来越丰富，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第三方应用软件开发商与我们紧紧地结合在一起，用户的粘性也就会越来越高，这才是“Midoor”联盟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其实也是微软想要达成的目标，所以，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完全一致的，但这就是我们两者之间矛盾无法调和的地方，这是体系之间的争夺，有我无他。”麦克格雷戈想了想道：“埃里克，我赞同你的意见，不过说一句稍微题外一点的话，现在的“iStore”使用起来还是太麻烦了，用户的反馈并不算太好，好吧这其实是我们的“iDoor”系统最为人诟病的地方，用户不得不每个季度到我们的升级网点来拷贝最新的版本并回去升级安装，而我们为了维护这些网点，还需要投入大量的费用。”谭振华哈哈大笑起来：“麦克，你完全不必担心这个问题，因为至少在目前，我们是唯一能向所有的用户推送最新应用软件信息的企业，至于你说的那些小麻烦，我想，随着技术的进步，只需要再有3-5年，这个问题就将不再成为问题，我们也不再需要维护那些散布在全米国各处的，耗费巨大的网点了。”麦克格雷戈的脑中灵光一闪，欣喜地说道：“埃里克，你说的是网络……”“对，麦克，这就是我们的思科公司无比重要的原因，因为这些服务将来都会逐步迁移到线上，而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见到“iStore”真正的威力，我保证，那会成为“iDoorsoft”公司最大的收入来源！”麦克格雷戈的眼中闪过了憧憬的光芒，不过旋即又回到了现实，他说道：“埃里克，我大概能想象到那种盛况，不过在那个目标实现之前，我们还是需要先解决眼下的问题——如何对付微软。”“你说的不错，麦克，未来很美好，但首先要过眼下这一关，不过这也不用担心，我们美丽的洁西卡大律师已经有办法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