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红色的“不许停放自行车”的标语,让众人仿佛看到了那个又红又专,物质匮乏,刚刚觉醒的中国。
而此时的秦观,正穿着一件扭着花的粗大毛线织成的绿毛衣,外边披着一件灰扑扑的灰棉袄,斜跨一个解放军包,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噗”
“这是什么啊,靓仔啊,你为了这部戏真是舍得啊!”
秦观的鼻梁上,架上了一只最老土的框镜,就如同是教导主任附体一般,畏畏缩缩的就走了进来。
蜂窝煤炉子边上的温度肯定要高上两度,不管不顾的秦观,一个纵步就蹲在了铁皮炉子的旁边。
他拿起旁边的铁鈎子,“哗啦啦”的掏出来点炉灰,让这个大炉子烧的更旺盛一点。
“这谁找的道具,这裏边的棉花都是死疙瘩了,一点都不保暖!”
一旁的周迅,现在正毫无形象的将两只手像是地主老财一般的互相的抄在一起,在胸前擎着,回复了秦观的抱怨:“知足吧你就,你看看我,他们给我找的衣服,还是马海毛的呢,光着穿,都扎人!”
秦观应声的就抬头一看,立刻就低着头抖动着肩膀。
现在的周迅,一脑袋的泡面头,烫的钢丝一般的形状,简直是惨不忍睹。
她穿着大红毛衣,乱糟糟的紫色裙子,就和同样乡土的秦观,彼此的对视了起来。
“噗哈哈哈!”
笑的开怀的秦观,他的耳边就这样无端的伸过来一只小手,朝着他架着眼镜的鬓角摸了过去。
这是周迅的手。
有些警惕的秦观,下意识的就将头偏了过去,却在周迅的一声呵止下,停止了反抗的动作。
“别动!有棉絮!”
那个在冬日中有些冰凉的手,就这样如同羽毛拂过的一般,触碰到了秦观的脸颊。
在他的鬓发间停留了几分,猝不及防的就覆盖在了他的脸上。
温度的反射让秦观的头又偏离了开来,而那只手却是不离不弃的跟随在他的左右。
终于惊诧抬起的眼睛,与那一双大大的灵动的杏核眼碰撞到了一起。
欲语还休,几多哀愁,那种包含了太多意味的眼神,让经历了多次别人的喜怒哀乐的秦观,都看不分明。
一种关于暧昧的气氛,就从周迅的手中传递而出,却在秦观准备立刻起身离开的时候,她的手又适时的从他的脸颊上拿了下来。
“看,棉絮,我没骗你吧?”
秦观下意识的看着面前的这只小手中的白色的绒毛,笨拙的他,那可怜的低等情商,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现在的思考。
“没想到,破棉絮的棉花还真白,像是春天裏的蒲公英,轻飘飘的总是与浪漫相伴……”
周迅的声音,说的是越来越低,那种沙哑的烟嗓,无端又增添了几分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