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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将士死在大夏军的枪下。</p>
冲杀到前面去的,再没有人退回来。</p>
卫峰茂阵亡。</p>
俞文康阵亡。</p>
到最后,赫连栋率领着甘肃军司的将士们也扑杀了上去。</p>
至此,女帝身边再无军卒。</p>
似是被西夏军的气魄感染,宫外的大夏军将领再没有人下令对着宫内开炮。</p>
天还未明。</p>
西夏守军最后的两万余将士尽皆战死。</p>
赫连栋的身影在皇宫门口缓缓栽倒,倒地前,他回头看向女帝。眼神,极其复杂,嘴角有着些微笑容扯起。</p>
武尚云等大夏军将领大步走进宫门。</p>
但他们在走进宫门的刹那又驻足。</p>
武尚云深深凝望着李秀淑,对着左右道:“将这些尸体搬开。”</p>
他不愿踩踏在这些将士们的尸骨上前进。</p>
纵然这些都是敌军,但他们,是值得尊敬的。</p>
西夏,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如此骁勇的战士了?</p>
只可惜,他们却是阵亡在这样的内战中。</p>
这刻,武尚云其实是有些茫然的。也不知,覆灭女帝到底是对还是错。</p>
只如今已经走到这步,他没有选择。</p>
有士卒上前搬开前面堆叠如小山般的尸体,以极慢的速度清理出道路。</p>
武尚云等人跟在洛陀的后面,缓缓向前行。</p>
最终,到女帝前面不过数十米处。</p>
前面再没有尸体了。</p>
洛陀没有说话。</p>
武尚云看着女帝,张嘴,“女帝……”</p>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在李秀淑身旁却是有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老奴先去也!”</p>
终日伺候在李秀淑身边的老太监满脸通红,一人向着大夏军杀去。</p>
不。</p>
他不是一人。</p>
在他的吼声落下时,在李秀淑的身旁,一个接着一个的太监、宫女们,跟上了老太监的步伐。</p>
他们或是大吼,或是沉默,或是流泪。</p>
但每个人的脚步,都是那么坚定。</p>
这幕,让李秀淑身子不禁微微摇晃。她张开嘴,想要喊住他们,但终究还是没能出声,缓缓闭上了眼睛。</p>
武尚云等人看着这幕也是发怔。</p>
有士卒忙跑到他们的前面。</p>
武尚云回过神后大喊:“女帝,你还不投降,难道要看着他们都为你而死吗!”</p>
李秀淑没有答话。</p>
直到她后面的百姓们也想要往前冲杀,她才忽的扭头,微笑,“大家……还是等朕先去吧……”</p>
说罢又看向身旁持刀而立的晨一刀,道:“刀主,你可以回去复命了。告诉他,我爱他,这辈子,仅爱他一人。”</p>
听潮府的供奉早已死光了。</p>
如今,她的身边仅剩下晨一刀这个高手。</p>
晨一刀血刀顿在地上,声音难得的带着温和,“这话,女帝您还是自己去跟皇上说罢……”</p>
他持刀,跟在众太监、宫女群中,向着前面杀去。</p>
不是不能走,而是不愿走。</p>
也不是不能带李秀淑走,而是不愿带李秀淑走。</p>
他不愿李秀淑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他说过,他会死在她的前面。</p>
以此身,让她千古留名。</p>
他不是大宋的军人,但他,是大宋人。</p>
前面大半辈子他都在为刀冢奋斗,为攀登武道极致而奋斗。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遗憾。</p>
此身,当报效国家,报效皇上。</p>
凌乱的火光中,一具具身影倒在血泊中。</p>
那其中尚且还有着许多还未成年的身影。他们自幼进宫,还未见过这世界的繁华,但此刻无怨无悔。</p>
有刀芒横贯长空。</p>
闭着眼睛的女帝微微震颤,终是有泪水淌下面颊。</p>
她双膝也终是缓缓向着下面弯曲,“朕……认输……”</p>
只是话音还未落下,在她身后,却是有高喊声将她的声音覆盖,“皇上万岁!西夏万岁!”</p>
一个个或是衣衫褴褛或是锦绣斐然的百姓越过李秀淑,向着前面杀去。</p>
李秀淑猛然睁开眼睛,缓缓扭头向着后面看去。</p>
依稀的火光中,那金黄的琉璃好似若隐若现。</p>
她双膝又悄然直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