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同时,‘咦’了一声,年轻男子先开口,“小姐也买扇子吗?”
“我买几把扇子带回去,送家里人,先生也是送人的吧?”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琛州火车站帮她追回钱袋的年轻男子。
“朋友喜欢收藏扇子,知道我回桐里托我买几把扇子。”
几天内两次偶遇,上次着急赶火车连姓名都没问
“先生几时来的?路过?”
“前天办完事顺道过来,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小姐。”
“先生何时回去?”
他刚到琛州,站下脚,又乘车到桐里,看样在桐里呆不长。
“我在这里盘恒一阵子,小姐家住在附近吗?。”
“过了小桥,走不远就是我家。”
清风堂掌柜的把他选好的扇子小心放入锦盒,拿精致的纸袋装上,递给小个子男仆。
一旁伙计已经把林沉畹挑好的扇子打包。
男子回头对仆人吩咐,“阿忠,付钱。”对掌柜的说:“这位小姐的扇子钱我来付。”
“这可使不得。”
统共见两次面,还不算熟,林沉畹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付钱。
小个子仆人已经把两份东西钱付了,林沉畹也就不好在说什么。
几个人走出铺子,男子笑容爽朗,“有幸遇见,我想到舍下拜见长辈,叨扰一顿饭,抵扇子钱,不知小姐可否答应?”
这个男人温文尔雅,一派绅士风度,火车站他见义勇为,古道热肠,既然在
故乡遇见,林沉畹出于礼貌请他去家里做客,“我家里只有一房老家人看屋子,先生如果不嫌弃,到家里吃顿便饭,先生替我追回钱包,我还没机会答谢。”
“如此便叨扰小姐。”
“先生贵姓?”
萍水相逢,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
“我姓高,高树增,树木的树。”
名字很独特。
“请问小姐芳名?”
来而不往非礼也。
“林沉畹,三点冗,田字边畹。”
“名字取得好。”
林沉畹,高树增心里默念,竟生出几分亲切。
“你还有家人住在桐里镇吗?”
她离开桐里不过五年,如果他家是老住户,她能认识。
“我父母早搬离镇子,我这次回来祭祖,住在一个亲戚家里,亲戚家不住在镇里。”
林沉畹不在继续这个话题。
高树增身后仆从,矮个子唤作阿忠的男人,头上戴了顶帽子,帽檐压低,遮掩住小眼睛看向林沉畹时锐利的锋芒,督军府的六小姐,林督军的亲侄女,父母双亡的孤女。
林沉畹带路,高树增跟林沉畹在前面走,小楠跟阿忠跟在身后,这个阿忠一路沉默,小楠爱说话,先开口,“你在高先生家做事几年了?”
阿忠帽檐下小眼睛眯着,“好几年了。”
这人挺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小楠主动问,“高先生家住哪里?做什么营生的?”
大概是嫌这丫头话多,不耐烦,半天,阿忠才说了句,“北方,做皮货生意。”
小楠不满意他冷淡的态度,快走几步,不愿意再搭话。
前面走的两个人,彼此不太熟悉,林沉畹问:“高先生这次回国是暂住还是不走了?”
“我这次回国,不打算再出去了,我在琛州找了个差事,一间杂志社的副总编。”
“高先生这么快找到了不错的差事。”
“朋友帮忙介绍的,林小姐还在念书?那所中学?”
“育德中学”
“林小姐令尊是做什么的?”
“我母亲生我时死了,我父亲在我九岁时也走了,我住在伯父家里?”
高树增有点歉意,“对不起,我太唐突了,令伯父从事什么行业?”
林沉畹不想暴露身份,随口说;“我伯父在政府部门做事。”
伯父确实替政府做事,不算撒谎。
两人又谈了些别的,高树增问她平常读什么书,问老宅还有什么亲人,林沉畹说宽伯夫妻,从小照顾自己,跟自己亲人一样。
走下小桥,高树增突然说;“等我一下。”
说完,朝一间糕点铺走过去,一会出来,手里提着几大包点心,走近,“我不知道宽伯他们口味,我挑了几样酥软的,上了年纪的人吃的。”
林沉畹心想,他做事挺周到细心的。
林家老宅许久没有客人来,小姐回来,带来远道客人,宽婶看小姐领一个年轻男士回家,以为是小姐男朋友,非常殷勤,叫男人杀了一只鸡,去镇上割肉,张罗一桌酒菜,倒也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