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拉开, 陈道笙跳上汽车, 把林沉畹护在身下, 林沉畹的脸贴着他坚实的胸膛, 他身体遮挡, 她看不见外面的情况, 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产生强烈的安全感。
街道上枪声渐渐停止,马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个尸体,曹震走到汽车旁, “大哥,他们的头目跑了,不过受了重伤。”
林沉畹坐起来, 看一眼前面的司机张师傅中枪流了许多血, 已经死了,司机张师傅一直送她上下学。
陈道笙蒙住她的眼睛, 不让她看, “我们下车。”
曹震指挥人把司机张师傅的尸首抬下来, 林沉畹下车, 看见警察已赶到, 警察头目走到陈道笙面前,“陈二爷,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陈道笙简短就把事情经过说了,警察头目看眼林沉畹, “幸亏陈二爷, 六小姐没事。”
曹震跟警察描述跑了的一个歹徒同伙,林沉畹在旁边听着,他形容那个人黑瘦,怀疑是阿忠,由于没亲眼所见,不能断定。
警察清理现场,开始全城搜捕。
高树增正准备离开寓所,突然,房门被撞开,阿忠浑身是血,跌跌撞撞进来。
高树增神色一凛,“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忠腹部中枪,黑脸因为流血而苍白如纸,他按住流血的伤口,倒在沙发上。
高树增一下意识到什么,急问;“你擅自行动了?谁给你的权利?”
“我们的身份只有林小姐知道,林小姐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把她杀了,我们隐蔽起来,可是……没有得手。” 阿忠惨笑一声,“陈道笙中间插了一杠子,这回彻底失败了,我们的人……全死光了。”
高树增目光狠戾,阿忠还没看清楚,一声沉闷的枪声,阿忠连哼都没哼,倒在沙发上断了气。
这时,冲进来几个人,“组长……”看见沙发上的中枪流血的阿忠,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一个高个的男人问;“组长,副组长他……”
他没敢说为什么被组长打死,高树增收起枪,“副组长擅自行动,造成暗杀计划失败,等回到北平,我跟上面汇报。”
几个人心里明镜似的,没敢吱声。
高树增带领几个亲信上了楼下两辆汽车,两辆汽车刚开走,高树增坐在副驾驶位置从后视镜看见,大批警察已经包围了公寓,进行搜捕。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朝火车站驶去。
刚开出不远,突然,前面街口冲出来三辆汽车,打横拦住去路,朝高树增车上的人开枪射击。
开车的司机当时毙命,高树增极快的动作把开车的人推下车,汽车掉头,车后响起玻璃碎裂声,后面一辆汽车拦住前方截击的杀手,掩护高树增撤离,不到几分钟的功夫,掩护他逃走的汽车的里几个人就中枪而死。
高树增开车在马路上疾驰,前面又出现两辆汽车拦截他的汽车,左右都是民居,他只好迎着举枪对准他射击的人乘坐的车辆冲过来,前面挡风玻璃碎了,子弹擦着他肩头飞过,当他的汽车快撞到前方的汽车,他猛然一打方向盘,绕过拦截的汽车,飞速冲了过去。
几辆拦截他的车辆汇合,曹震指挥,大喊一声“追!别让他跑了。”
高树增对琛州的马路了如指掌,就连琛州所有的小胡同通向哪里,他比琛州本地人都熟悉,他来不到半年的时间,把整个琛州城摸透,拐了几个弯,穿过几条巷子,很快甩掉后面追赶的车辆。
已经暴露了,阿忠又愚蠢地突袭林沉畹,警察已经开始封锁路口,火车站肯定也已经被封锁,今晚是走不了了,他只能先找个地方住下,找机会离开。
他把汽车开进一个偏僻的地段,这里目前警察还没顾上封锁,他把汽车扔在一个胡同里。
走过几条背街,他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伪造的新证件,掏出墨镜带上,走进胡同里一家小旅馆,旅馆台前坐着一个年轻妇女,看见来客人问;“客官住店。”
高树增问:“二楼有没有房间?窗户朝马路方向的”
年轻妇女说;“把头有一间屋。”
年轻妇女看了他的证件,没什么问题,领他去了房间。
他的房间正好能看见门前胡同道路,等天黑以后,他下楼,帽子把脸遮住了一半,那个年轻妇女在一楼,看见他下楼问;“先生要出门吗?”
他压低嗓音,“我去买一包烟。”
他走出旅店大门,朝两边看看,拉上衣领,朝胡同口走去,胡同口有个杂货店,他站在杂货店窗口,买了一包烟,朝主道扫了一眼,主要街道口,站着警察拦截过路的行人检查,他发现有不少可疑之人,在人行道来回转悠,监视着来往过路的人。
陈道笙的手下遍布琛州城,那些人是地头蛇,早晚能发现他,高树增不敢逗留,怕引起那些人的怀疑,走回旅店。
他在房间里想对策,听见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他立刻躲在门后,轻轻敲门声,女老板娘的声音,“客官,要不要热水?”
他离开门边,压低声音说:“不要。”
下楼梯的声音,老板娘走了。
过了半个钟头,走廊里有两个人说话声,他站在门口,侧耳细听,好像是一男一女,住在隔壁房间。
他躺在床上,想如何离开琛州,陈道笙的人一定布置在码头、车站,路口,他想离开,如何躲开陈道笙的追杀,陈道笙的手下遍布琛州城,他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