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绝对是个口才极佳，极其懂得鼓动人心之人，这和印象中通常的理工男形象很有些出入。不过，交浅言深的话，陆亦轩也并非没跟人白话过。他感觉得出来，这个弗兰克似乎并非那种寻常意义上的硅谷理工男。毕竟这种热衷搞科研攻坚创新的男生，即便是面对的目标是东桑制造这样，堪称集团化无敌优势，但也不太应该和他这样一个初次见面的华夏人，说太多比较敏感话题吧！弗兰克表露的意思，陆亦轩如果是个东桑人，他绝对不敢轻易上来攀谈。这话，陆亦轩相信。但是就只因为他是个华夏人身份，对方便立刻放下警惕，跑来掰扯一大堆。这甚至给到陆亦轩的感觉，对方一再直白表露一些对东桑人有敌意的攻击性话语，那似乎都是投其所好，专门捡他爱听的在说。这要不是换了一个人，这家伙，都让他有种，还是三天之前，见到乔帮主时的对话过程。似乎，这个弗兰克，和乔帮主当初对东桑人、东桑制造的敌视抱怨，都是如出一辙。美帝家和东桑国的经济矛盾冲突，眼下还没发展到八十年代中后期那样不可调和的吧？再说了，在北美人的眼中，东桑人除了比较的有钱，那毕竟可是在美帝大兵枪炮看管之下的非正常秩序之国。说白了就是美帝家的绝对忠狗，说更难听点，就跟美帝家养的一头肥猪，又能有什么太大区别？东桑人敢跳得太欢，甚至还想逆主，用美钞买下北美……这激恼了美帝家，杀猪放血过大年这种事，真以为美帝家干不出来？想什么呢！所以，美帝家的这些寻常科技企业中的从业者们，真的都对东桑国那么愤恨，真的那么警惕，真的那么担心……吗？未必如此的吧！乔帮主是什么人，陆亦轩自诩还是有些了解的。可是这个弗兰克，他也如此，难不成这年头，美帝家也是盛产爱国愤青的啊？真要如此，之前的那个络腮胡壮汉汉克，那家伙可是对东桑家的卡哇伊小姐姐们迷恋成痴，现实中都要找一个冒牌的东桑卡哇伊当女友。另外，这几天到处转悠下来，硅谷周边的电子大卖场里面，那么多的东桑制造产品，同样还不是有大把的北美当地人在购买，也没见再有哪个，像弗兰克这样警惕满满，忧虑满满的爱国愤青冒出来啊！陆亦轩尽管心底已经对这个弗兰克有所警惕，表面上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他继续跟对方聊着，借着东桑国这个双方共同对手的话题，继续相互试探着。弗兰克一直在打听有关‘方舟电脑’的详情。陆亦轩则是半真半假跟对方吹着牛，反正怎么吸引人怎么来。在他的语境之下，这‘方舟电脑’的性能强大之处，这似乎人类再要是不加以约束，指不定再过十年二十年，一准儿就真的要和电影《终结者》之中的T2000那样残暴，以毁灭人类，统治地球为终极生存法则了。两人聊了很久很久。久到一直到夜里十点多，咖啡店这眼看要打烊，彼此才尽欢而散。双方互相留下了联络方式和地址之类信息。告辞之后，陆亦轩便直接回了下榻的酒店。酒店的客房很豪华。回到客房，陆亦轩便很正常流程，洗漱之后，换了睡衣上床休息，一切都表现得再普通不过。第二天，他依旧是很正常节奏起床，吃早餐。然后，再次漫无目的去了硅谷附近的电子市场。此后的几天时间里，他都是这样子的一个节奏，依旧在寻觅着‘方舟电脑’的市场消息，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实在一无所获，这才终于选择了收拾行李离开。没人知道陆亦轩这些天里都在经历着什么。他这些天看似一切平静地背后，实则精神紧张程度，真不知道该用什么夸张的词语才能准确形容的出来。那是因为，那天在和那个北美青年弗兰克聊天完深夜回到酒店之后，他发现了自己在酒店客房的房间，有被人侵入搜查过的痕迹。当然，酒店客房日常会有工作人员打扫卫生，这个再正常不过。但是有一点，工作人员绝对不会，更不应该乱动客人的私人物品。陆亦轩在酒店客房存放有一个小皮箱，里面是他自己的一些随身衣物，再就是几本打发时间的小说。这些东西，无论如何，酒店工作人员都不应该乱动的对吧！而且说实在话，他的这些随身物品，也真的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他那晚回到酒店之后，因为对那个弗兰克身份有所怀疑，回去后留心检查这些私人物品，很蹊跷就发现，书本和衣服都有被人翻动检查过的痕迹。他并没有丢失什么财物。只是，好端端地，随身行李箱却被陌生人闯入翻查，又不是糟了贼偷，这代表着什么？要知道，他的小皮箱，好歹也还是带有密码锁的高档货，对付一般的毛贼，想要轻松打开，还不是那么容易的。陆亦轩可并非五六年前刚刚重生时的菜鸟。尤其这前几年，参与了许多与军方有关的海外行动，耳濡目染之下，却也对间谍监听这种事情，有那么一些深入了解。再一个就是，他虽然每次来往北美，都是用了香江居民的身份，但要知道，前几年时，尤其八零年那次的中东之行，那可是直接招惹得FBI特工直接盯上了他。随后，更是不得不在京城蛰伏将尽一年，中美正式建交之后关系真正稳定下来，这才有了他重出江湖，再下香江开创寰宇影业的威风史。即便那样，当初在香江，那也照样还是被FBI特工给寻上门来。在那之后，更是进而催生出了，中船公司购买四艘美帝家退役空壳航母之事。简单说，他陆亦轩在美帝家特殊部门的眼中，那可是从来就没有说是真正识他为安全人物。他每次进入北美的行程，或许一直都在别人的监听之下。那个弗兰克，多一半可能的身份，是在为美帝家安全部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