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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穿着墨绿色对襟绣连枝花宽袖长裙,额间勒着如意吉祥绣银线抹额,她卧在紫檀雕花罗汉床上,面敷冰霜,静静地瞪着地上跪着的丫头红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太太,求太太开恩啊!”红袖脸上露出可怜的表情,眼睛肿成桃子一样,尽管是入秋不久,她依然能感受到冰冷的青石砖上透过来的钻心冷意。
“太太息怒,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是真心想着侍候老爷的。”险险躲过金氏甩过来的瓷白玉盏,红袖吓得哭出来,跪在地上猛地磕头求饶。
老爷怎么还不来,她可撑不了多长时间的。
“哼,你还有脸求情,你爬上老爷的床时心被蒙了猪油不成,下流贱婢子,亏我往日里还把你当成知心人,好啊,你长脸了,翅膀也硬了。我当初就纳闷了,大少爷一表人才,你竟然拒绝这么好的差事,原来,你早就谋算好了。
别以为怀了孩子就能飞上枝头不成,我告诉你,我才是楚家大太太,就连老爷也不会轻易应了你。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臭婊子,我不让人把你拉出去乱棍打死,你就烧高香了。想做我们楚府的姨娘,我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金氏气得眉毛倒竖,一只手扶着那雕花扶手,咬着牙哼声道。
最近烦心事多,楚子瑜因为台砚的事情迟迟不能提拨,楚沐语又哭又闹的没个正影。儿女一个个都沾了晦气似的,金氏都愁得嘴角都上火了。
今日一早,红袖又跑过来说出一个晴天霹雳的事情。
她竟然怀上楚复明的骨肉,而且有两个多月了。
金氏气得直接昏厥过去,缓了半天,她才醒过来。谁知,便看到红袖跪倒在地上。
顿时,她火冒三丈,恨不得将底下这个背主求荣的丫头挫骨扬灰才解恨。
亏她还妄想着将这混帐丫头许给儿子做妾侍。父亲与儿子争一丫头,说起来也不怕让人笑话。当初她是鬼迷心窍了吗?
金氏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阵口干舌燥。
真是百密有一疏啊,日防夜防地,岂料到楚复明的手竟然伸到她的房里来了。上个月他才从江南带回一个风尘女人做妾,她也就罢了,拿出头面抬了做姨娘,天知道她有多难堪。没想到,他才回来就对自己的丫头下手了。
“太太教训得是,奴婢就是贱命,可是,太太菩萨心肠,好心有好报,只求奴婢以往尽心尽力侍候过太太的份上,饶了奴婢,太太,红袖给你磕头!”
“既然如此,我就给你指一道明路,回头我就让郭大夫给你开副药把孩子给打了,等你好了,你依然是我房里了丫头,我会给你找一门体面的亲事,我这么做已经仁至义尽了。”金氏低下头抚摸着自己沾了花汁的指甲,淡漠地说道。
“不,不要啊!太太,只要留在身边侍候大老爷,只要不赶我出去,不打掉孩子,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不要名份,太太,你怎么这般忍心。红袖命再贱,肚子里怀的也是楚家的骨肉啊!”听到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红袖顿时来了精神,直了直身体,匍匐到金氏脚下扯着嘶哑的嗓子哭喊道,本来她怀孕身体就艰难,现在又跪又闹的,顿时就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那样子瞧着有多可怜。
楚复明走进明华院的时候,就看到红袖跪倒在地上,那脸色惨白如金纸,几乎就要昏厥过去一般。本来红袖就如一枝解语花,善解人意,深得他喜爱,而且她还告诉他说怀的是男胎。楚家向来阴盛阳衰,男丁不旺,他已经有两个儿子,可是,多子多福啊,他对红袖的肚子可是重视得紧,眼看妻子竟然要打掉红袖的肚子,他不干了。
当初听到金氏要将红袖许给儿子做妾侍的时候,他就心里急成什么样。但是,他对儿子没有半点的愧疚,还觉得楚子瑜太不识好歹。红袖都快成为你的姨娘了,你竟然敢跟老子争女人。
“金茹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红袖,怎么说她也怀了我的孩子!”楚复明疯了一样扑过来扶起红袖,看到她噙着泪,一脸羞愧难当的样子,他顿时又有了男子气概,朝着金氏瞪眉怒目道。
金氏没想到楚复明竟然这个时候跑过来,还有,他眼里只有那个贱婢子,将她这个正妻的地位置于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