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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短短的两天时间,夏菊便遭遇惨绝人寰的摧残,无论是心智还是身体都已经伤痕累累。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最后一口气的,也许,是为了见小姐最后一面吧。
“小姐,不必为奴婢忙乎了,没有用的。”她舔了舔爆裂的嘴唇,眼睛努力想睁大一些,好把小姐的样子看清楚了。
“夏菊,你放心。我一定能救活你的。”楚沐华一字一字地说道,神态冷峻,转望向蒋致中:“你们不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吗?可我告诉你,如果她死了,我一定不会嫁给你的,徐思敏也别指望能得到那些药方。”说完,她将夏菊扶到一个角落里,独自搂着她,默默地掉眼泪。
蒋致中气得咬牙切齿的,心里直骂徐思敏做事不地道,要老子为他善尾后事。
听到楚沐华竟要嫁给蒋致中,夏菊气得直咳嗽,颤巍巍地抬起变形的手指,扯着她的衣领,哭丧道:“别,别嫁,小姐,你不能这样遭贱自己。为了奴婢,不值得呀-”
“我该死啊,我怎么不去死,我死了,就不会连累你了。”夏菊不顾手中的伤痕,不断地捶打自己的脸,手指关节里渗出血液,借着窗外投进来的亮光,尤其的惨不目睹。
楚沐华两只手紧紧钳住她的手,眼泪直淌:“夏菊,求你住手!我不想你死,他们要害的人是我。对不起,是我没有保住你。”
两个人抱头痛哭。
蒋致中被冷落在一旁,说不上话,又觉得环境肮脏污了他的衣袍,脸色变得铁青一片。
那个牢吏去而复返,手里提着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冒白烟的整块冰。
楚沐华当着他们的面前,不管自己双手的冰冷,紧紧地搓着那块冰,然后,逐一对夏菊的额头,手手手腿腿的方向抹去,也不知道搓了多久,连手心都渗出血水来了,她完然不顾。
那个牢吏看着她专注的样子,心里一阵隐恻,将怀里的退烧药拿出来,小声道:“这是我问宗人府里的大夫拿到的退烧药,小姐可以试试。”
说完,他将药丸递到楚沐华可以触手可及的地方,很快地退了出来。
蒋致中可忍受不住这里的气味,对着楚沐华交待了几句,无非就是让她安心呆着,他出去为她疏通关系云云之类的话。
为夏菊的手腿抹过一遍冷水以后,楚沐华咬碎退烧药丸,就着那些冰水喂夏菊服了下去。
那个牢吏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冰水降温的,但楚沐华后面的动作又令他大吃一惊。
“咝!”的一声,楚沐华毫不犹豫地从裙摆扯下两条布块,将最后的冰块打湿了布块,在夏菊的两条腿上各自绑了一圈子。
这是以前她看到过同事为家里的孩子退烧的办法,死马当活马治,已经顾不上了。虽然她的头脑里有百种治疗夏菊的办法,可是,谁能为她找来药物?
忙完这些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不想再动一根手指头了。
摸了摸夏菊的额头,貌似好像温度低了一些,搂着她,用自己身上的温度为包裹她。楚沐华将头靠在她的头上,似乎这样可以减轻她的痛苦。
夏菊--
我害了你。是我的懦弱与无能,令你受苦了。
仰起头,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色披风,玉冠公子,翩然走来,他的脸带着温柔的怜惜,还有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悲伤。
是志林吗,你来了。
楚沐华垂下眼眸,一颗豆大的眼泪滚落在地上的枯草上。
子淳睿与刘陶钧来到牢狱里见到的楚沐华便是这般模样:畏缩在角落里,身上的衣裙破破烂烂的,一头青丝七凌八落地披在头上,脸色看不清楚,只是,当她仰起头的时候,只好看到了她划落在眼角的晶莹泪花。
她似笑似哭地看着子淳睿,那目光既熟悉又陌生,既令人心碎又让人不由地升起一股保护的欲望。
他还没有说话,刘陶钧那爆炭一样的性子就发作了,看到那个牢吏跑过来阻拦,随脚踢了一下他,狠狠地骂道:“混帐东西,也不看看关的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这样作贱她,你们是阎罗王上吊嫌命长了!看我不打死你!”
那个牢吏哎哟哎哟地叫个不停,却是知道刘御吏的大名,怎敢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