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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紫城,慈宁宫。
紫娟带着宫女款步走进宫殿暖阁时,看到太皇太后与一个老妇人说着话。那妇人穿着奇怪的服饰,脸上的皱纹一圈又一圈的,目光洞察观火,摄人心神。
奇怪的是,太皇太后对老妇人颇为敬重的样子。
“臣妾见过太皇太后。”紫娟朝着太皇太后福了福道,又对着老妇人点点头。
太皇太后指着她,对着老妇人笑道:“阿纳木,这是皇后,劳烦你给她看看身体,如何才能让我抱上皇太孙。”
原来老妇人是个女大夫,更重要的是,太皇太后的称呼变成了“我”。
紫娟望向阿纳木神色多了几分敬意。
阿纳木站起来,含笑地打量了一眼紫娟,紫娟举止从容,淡定地朝她福了福道:“有劳前辈了。”
太皇太后让紫娟坐到椅子,阿纳木走过来坐到另一旁,紫娟伸出皓白的手腕,阿纳木抬起手指按在上面。
阿纳木的手指关节略微变形,粗糙不堪,尖细的指甲,带着一股微凉之意,直透进紫娟的皮肤里。
她不由地感到一惊。觉得眼前这位妇人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
紫娟的荣誉代表着赤明纳氏一族的兴旺,太皇太后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自然希望她尽早怀上龙嗣。
紫娟感到紧张。
她嫁进皇上将近一年了。乐文弘对她不反感,但也不是日日宠幸。皇太后的亲侄女傅惠娘最近风头强盛,她必须比她更先怀上龙嗣。否则后宫迎来选秀之日,届时后宫充盈了,皇上雨露均沾,她怀上龙嗣的机会更加的眇茫。
紫娟陷入沉思时,阿纳木已经松开她,转望向太皇太后笑道:“身子弱了些,开几剂药方调理一下,就能如意以偿了。”
太皇太后笑道:“皇后,还不赶紧谢过阿纳木。她呀,在苗族里可是妇科的圣手。”
紫娟脸红通通的,站起来朝着阿纳木盈盈一拜。
太皇太后让人找来笔墨纸砚,阿纳木写下几剂药方,紫娟一再拜谢。太皇太后似有话要与阿纳木说,便让她退下。
当紫娟拿着药方,心里忐忑不安地走出去,临时才想起,忘记问阿纳木关于饮食上的事,又带着人折返回来。
走到门外时,正巧听到太皇太后问起楚沐华服毒自尽的事情。
紫娟感到一唐突,生生止住脚步,朝着身后的宫女支起一根手指,往门边凑了凑,偷偷听起里面的谈话。
阿纳木捧着一杯温茶,脸色稍有迟疑,半天才说道:“那孩子,据说是好的。不过,我从子淳睿的脸上看出来了,许是她服用了我的假死之药。”
她望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脸上波澜不惊,反倒是身后的阮嬷嬷大显喜色。阮嬷嬷如此失态,太皇太后叹息道:“我就知道,那孩子远不是那种想不开的。”
刚刚,阿纳木还担心曝露真相,会令太皇太后对子淳睿有非议,听她的话,好像并不想楚沐华死。
看到老朋友释怀的样子,太皇太后笑了:“怎么,你这个老货,还担心我会追究她杀人的事吗?”
阿纳木反问道:“难道,她不是杀了人吗?”
太皇太后从阮嬷嬷接过换过的茶汤,轻轻地拨着茶汤里浮着的嫩枝,望着阿纳木,神情轻松:“我自诩阅人无数,就连傅冷秋那种人,我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唯独那个楚沐华,我看不透。在她身上,多了一种东西,不知不觉地让人去注意她。对了,瑶儿很喜欢她。”
阿纳木也笑了,脸上的皱纹折出一圈圈的纹理,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倒是门外的紫娟吓得心惊胆战,脸色一青,又气又恼地拧紧双手,继续偷听里面的谈话。
太皇太后问及子淳睿是否赶去救楚沐华的性命。
阿纳木才说起她怀疑楚沐华自制解药,服用的药已经不是她研制的那种假死药方。
太皇太后咦声道:“万一找不到解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