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底峡上师的粉丝们愤慨了。“阿底峡,阿底峡!”狂热的教徒们齐声喊着阿底峡上师的名字。毕竟,斗法胜负并不取决于选手,而是取决于百姓。很显然,张元定这个规则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阿底峡神奇的群体催眠术,阿底峡在接受挑战时没想到世上有人能用这种方式破他,而叶念思则没有想到教徒们会无视比赛胜负结果。
叶念思和阿底峡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对方,一些好事的信徒开始乘机在广场上起哄,场面渐渐失控。虽然阿底峡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信徒在台上闹事,但一来他输得并不服气,信教们的打闹从某种意义上符合他现在的心情;二来有叶念思在远处虎视眈眈,他也不敢轻易施展催眠术安抚混乱的人群。这样一来,信徒们见阿底峡上师对他们的行为不發表意见,以为得到了上师的默许,于是叫得更欢。个别场地还发现了严重的打人现象,一时间,哭的,叫的,跑的,打的,护的,躲的,将整个广场煮成了一锅沸水。
叶念思手轻轻一滑,悠扬的乐章如水一般流淌而出。当闹事的人发现无论自己叫多大的声音都无法掩盖这道琴音后,终于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在短暂清水溪流般的先奏之后,叶念思开始轻轻哼唱起来。
叶念思这次唱的是维塔斯的名曲《奉献》。这是一首只有歌却没有歌词的声乐歌,却是前世叶念思所知的人类的发声极限之一。平淡朴实的基调和刺破云端的声线,使得这首歌如同雪域高原上的阳光一般淡泊宁静却又大气磅礴。《奉献》之经典,就算被称之为“神曲”也丝毫不为过。叶念思一开始还用吉他进行简单的伴奏,当他唱开之后,连吉他声也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像在温暖的泉水中浸泡一般淹没在圣洁而无可比拟的歌声之中。当海豚音一路上飚,不断刺破人们对音域的认识极限到达顶峰的那一瞬那,所有人都忍不住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全身的毛孔似乎全都散开了一般舒畅。当这首歌渐进尾声的时候,当人们都已经比赛已经结束之时,叶念思再次做出了一个令包括阿底峡、吴昊在内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随着最后一道悠扬的海豚音,叶念思,飞起来了!
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念思,或者说张元哼唱着最后的海豚音,张开双臂从酒楼3楼楼顶平平地“飞”向广场,然后围绕广场在上空盘旋了三周,最后轻轻地落在广场中心,离阿底峡数米远的地方。
叶念思甫一落地,四周掌声雷动。连阿底峡的信徒们也真诚地为叶念思鼓掌。这一刻,连阿底峡也彻底服了。如果说阿底峡是通过精神控制的手段强迫人敬畏信服的话,叶念思则是用无国界的最高艺术来真正地打人心。在效果和境界上,阿底峡自叹不如。在当时的有限条件下,能在这样大范围,做到这样高质音效的,在这世上除了叶念思外再无他人。
张星沉在台下怔怔地看着她的“官人”。眼前这人,还真是她的那个保守懦弱的书生老公吗?一年不见,变化竟然如此之大!这一年里,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突然想起那天和他重逢后,他对自己说出的话来:“我知道我们之间还存在很多问题,我知道我曾经非常地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会尽我一切地可能来补偿你这一年多的伤害。相信我。”
为了自己,他真的来和阿底峡斗法了,而且他还斗赢了!难以置信,无能的老公竟然真的变了,虽然嘴还是那么花……张星沉抿嘴一笑,心想是不是真的要再给他一个机会,和他一起回东京呢?他这么有本事,这世上再也没有能难得到他的事情了吧?
“张姑娘,你好。”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在张星沉耳边响起,将她从幻想之中拉了出来。张星沉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身穿青灰色长衫的书生正站在她的身后对她微笑。
“您是?”张星沉迟疑地问道。书生微微一笑:“我是张相国的朋友,他拜托我先将你带走。请跟我来。”
张星沉一怔。司马凉(叶念思)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要偷偷搞这种小动作?张星沉的心中顿时疑惑大生:“多谢了,我想我还是在这裏等他一起走吧。”
书生见张星沉不肯就范,呵呵笑了:“好一个聪明的姑娘!那在下就实话实说吧!你那位朋友杀了我的义兄,还假冒着他的名字在这裏招摇撞骗。你说可恨不可恨?他的武功似乎很高,我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不过既然他能伤害我的亲人,我也能伤害他的,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