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医走后,温着对一侧的夏影说道:“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不过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效。就看你们有没有耐性了。”
温婉想到一个比较阴损的法子。这样的人心里承受能力那是极强的。催眠术对此人根本就没用。这个人可不比何氏,有孩子扰乱思维。所以,只能用此等法子了。对付这样的人,也只有这种阴损的法子才能见效。
夏影面露惊喜,同时又带有疑虑:“郡主,什么法子。”
温婉笑得高深莫测:“让李义过来见我。我得确定这个人真的如此重要。”温婉那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情看得夏影郁闷不已。
一个时辰以后,李义就过来了。给温婉确切的答复,此人确实是负责戚钰的情报工作。若是此人能招供,能灭了戚钰他们。
温婉交给了李义一张写满了字的东西:“从今天开始,将上面写的那些东西渗在他吃的东西里面。你也不用急,没一两个月他也不会招供的。慢慢等着吧!”温婉用得法子就是在此人的饭菜里下药。这个药不是一般的药,是罂粟,也就是现在的鸦片,吃久了就会上瘾。现在很多人都说可以戒毒成功,戒毒成功的是有,但是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此人吸毒时间短而且剂量小,二是此人意志力很强,三是身边有人在帮他。温婉是从来没见过吸毒时间长剂量大的人戒毒成功过。这个情报头子意志力肯定不差,但是时间一长,剂量又大,温婉不相信他能抗过去。不过唯一不好的就是见效太慢了。
李义有些犹豫。
温婉见着李义的神色笑着说道:“我的法子见效慢,你若觉得不好可以用你的法子。我的法子你可以当是备用的。”
李义没吭声。这个法子姑且一试吧!如温婉所说当是备用的法子。
温婉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他墨迹。对待这样的人就得用非常之法。只用酷刑是无用的。若不是各方面都很好,一般的人也做不到这个位置。搞情报的一把手,若是泄露了就等于被人掐了喉咙。所以这绝对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温婉用这个法子,其实花费可不少。罂粟在这里是药,比较贵的。一用就是一两个月,也要花费不少的钱(众人吐槽:财迷)。
李义点头:“郡主,我从一个犯人嘴里得到一条消息。郡主得力手下,冬青身边有细作。此人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就在冬青身边。”现在两个公子都在海口,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总要回来,冬青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可就是定时炸弹,必须要将它拔出了。
温婉其实早之前就有隐约的猜测,能发现冬青的行踪的人,屈手可数。温婉也不好怀疑谁。只能让冬青自己查。现在得到这样一条线索,怕是这个人隐藏得极深了。
李义按照温婉的吩咐,在送给那人的食物跟水中都加了东西。那人很敏锐,是知道这些里面都加了东西。但是他若不吃,这些人也能塞给他吃。不管是什么,就算是毒药,先吃了再说。
温婉听到六皇子病了,病得很严重。亲眼看见女儿被人杀,儿子被人弄疯,心爱的女人是条毒蛇。没疯只是病,承受能力还不算差了。
温婉没虐待六皇子,让太医给他诊治。温婉嘀咕着,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回来。希望过年之前回来啊!离过年还有三个月,若是能过年前回来,她再辛苦三个月就解放了。
这日是苏显的生辰,没有大办。在这个风尖浪口,没有哪家大臣会大办喜事了。而苏家的情况与别又不以养,老相爷致休多年,苏显还被温婉罢官了,苏扬在外任。苏家已经陷入了低迷时期,在走下坡路。苏显也的意思就是准备全家吃一顿团圆饭。
亲爹过生辰,身为女儿的真真,就算亲爹生辰不大办,也得回家祝贺。这次是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去苏府。自从退亲的事情发生以后,真真一般只带着福哥儿过去。这日情况特殊,将孩子全部都带了过去。
梦澜是在事发生到现在是头一次登门苏府了。以往来的时候,总有一些忐忑与不安。这次再来到苏府,感情很复杂。
梦璇见着梦澜复杂的神色,低声说道:“大姐,今天外祖父生辰,等给外祖父拜了礼我们就回去。”见着梦澜没说话,不由又轻声说道:“大姐,你别担心。大表哥没回来。”若不是大表哥在外面没回来。她是决计不愿意让大姐到外家的。碰见得多尴尬。
梦澜轻声说道:“你放心,我没事。只是突然有点感慨。”那段时间闹得自己生不如死。再到苏府,感情自然很复杂。
海氏过来招呼了真真一行人。海氏看着如花似玉的三个姑娘,特别是看到俏生生的梦澜。心底有些酸涩。退亲后的梦澜好好的,但是她儿子却还不知道在哪里。不过今天是老爷子的生辰,她也不能扫了兴,想下满面笑容地迎了他们去。
说起来海氏也不是没得到好处。婆母被送去家庙了。她是真正当家作主,彻底解放了。除了大儿子还没回家,其他都顺心。
梦璇暗地里努了努嘴。梦璇对这个大舅母很是看埋怨。若是她不知情也就罢了,偏偏知情还故意坑她姐姐。这算什么亲人。不过要维持面子情份,不好让娘担当一个不孝的罪名影响了他们姐弟几人,她才一直闷声不吭。不过,梦璇也将这笔账记在心里。
不说梦璇,就是福哥儿也对外祖家明显疏远了。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无事是决计不会上苏府。
海氏与苏真真都想修复好两家的关系,但是隔阂已经造成了,几个孩子都有抵触情绪。想要恢复如初那是不可能的。
海氏看着梦楠,想起嫂子说的梦楠是个不错的。但是有了上次的事情,她是决计不会开这个口的。
真颜没回来,在庄子上呆着。真枚回来了。带着夫婿跟孩子回来了。真枚也分出来了,如今也是当家奶奶了。到了苏府,与真真相谈甚欢。言语之中,对梦楠很是亲切。
真枚对梦楠亲切,倒不是想要结亲。不是真枚不想,而是当初梦澜与苏航就是以表哥表妹不能结亲为由拒绝了。不用说出口,就知道了肯定是结不成亲的。两家勤于走动,让孩子与蒙澜几姐妹关系亲近一些,以后都是亲戚,可以互相帮衬。
蒙澜梦璇几个人都是经过嬷嬷精心调教过的,待人接物都是一等一的。人家有心交好,他们自然是不会往外推了。与人为善,也是为己方便。
离开苏府很远,梦璇才说道:“娘,以后若是无事,还是不要让我跟姐姐来外祖家了。省得有些人嚼舌根头。”
苏真真面色一僵:“你听到谁在嚼舌根头?”
梦璇没吭声。事实也没人嚼舌根头,梦璇也编不出一段出来。但是看着舅母望向大姐的眼神,她很不舒服。做错事的是大表哥,做什么用那样的眼神怪大姐。难道明知道那是一个火坑,还要让她大姐跳。若不是有姑姑护着,她大姐这一辈子就被舅母给坑了。现在还好意思用谴责的眼神看她大姐。想想梦璇就窝火。
梦澜趁机也说道:“娘,以后若无事,我不想来了。”别说舅母看她的眼神让她不舒坦,就是丫鬟婆子的眼神她看了都不舒坦。
苏真真黯然:“不来就不来。依你们就是了。”她本来想开口求了爹,让娘回来。娘这么大年纪还在家庙吃苦。但是话刚开口就被爹打断了。那神色很不悦。她是出嫁女,是管不上娘家的事。现在儿女也不喜欢来娘家,以后还是少回娘家了。
梦璇觉得她娘最大的好处就是听劝。自从那件事以后,只要他们姐弟的话在理,娘都会听的。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海氏等人送走以后,歪在榻上。身边的丫鬟小声说道:“夫人,想大少爷了?”大少爷走了都好几个月了,连个信都没有。问老爷,老爷让夫人别管。这让夫人心里忐忑不安。
海氏点头:“我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当日只说让航儿去避避风头。可是现在风声都过去了,祖父生辰都不让回来。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海氏心头闪现过不妙的感觉。
身边的心腹想了下还是将暗地里得到的消息说了:“夫人,我听说薛家姑娘没回江南,而死失去了踪迹。在回江南的路上失踪的。”也就是说,表小姐与大少爷是前后脚失踪的。
海氏猛了坐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个清楚明白。”这变卦不能不让海氏多想啊!老太爷做事一向心狠。但是再心狠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曾孙。可这女人跟儿子前后脚不在京城,失去了消息,老太爷着到底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心腹摇头,表示不知道:“夫人不用担心,可能是老太爷想让大少爷吃些苦头。总不会将大少爷怎么样的。”自己的嫡亲骨血,难道还会因为要了性命。只要性命还在,其他都好说。
海氏不知道的是,苏航,不,现在应该叫周少康(改名),他的文书上面就是叫周少康。他不再是苏家的大少爷,不再是书香门第的世家子。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小老百姓。
苏相既然决定做,肯定是不会给苏航留下退路的。送了苏航与薛茗凝到一个那个偏僻的镇子上,给他们安置了一个简单的只有两间屋子的地方。两个奴仆安置好了,当天晚上就消失了(暗地里监视)。
薛茗凝一直以为她是被苏家卖掉,卖到什么脏地方去。当时都想死,可全身软绵绵的,半分的力气都没有。惊魂未定的时候看到苏航。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见到苏航的那瞬间,心头落了地。以为苏航跟苏家抗争赢了,来接自己了。
两人互诉情衷,薛茗凝听到苏航说放弃了苏家大公子的身份,只为跟她天长地久一起。整个人都呆愣住了。这与自己所想完全不一样。
苏航只以为薛茗凝欢喜过头了,只说着能跟薛茗凝一起,哪怕吃糠咽菜,他也高兴。
薛茗凝沉思良久,她不相信苏家真的愿意放弃苏航。苏航是苏家的嫡长子,花费巨大培养出来的,是以后苏家的接班人。薛茗凝认为这很有可能是苏家人在考验苏航。
两个仆人只留下了几两的碎银子。苏航是从来不为钱财发愁的。苏航拿了这几两银银子,置办了一桌好的饭菜。
现实是残酷的,没钱总不能做吃等死。若是苏航没改名换姓,他还是举人功名,有这个身份足够他一世衣食无忧。可是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平头的百姓。必须得为三餐温饱奔波。
苏航一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能做什么。就是想去给人做西席,没功名也没人请。最后没办法,只能当了随身带的两件不错的衣服,置办了笔墨,给人写信,希望赚点钱糊口。好在他的字写得不错,很多人愿意找他代笔,收入勉强,能填饱肚子。
这日,苏航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里。看着寒酸破旧的屋子,想着以前的锦衣玉食,心里黯然不已。后悔吗?苏航握紧了拳头,不后悔,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不能后悔。
薛茗凝其实早就听到了苏航的声音,只是她不想出去。来到这里日子过得别说在苏家,就是当初抱怨薛家的日子难过,可是在薛家的日子都比这里好千万倍。在这里,要自己洗衣做饭,跟个仆妇似的。
苏航望着在屋子里发呆的薛茗凝:“凝儿,怎么还没做饭?”他劳累一天,又这么晚了,早就饿了。苏航其实也不舍得让薛茗凝做粗活,他也想买丫鬟仆从,只是囊中羞涩。
薛茗凝将自己绣的东西取出来交给了苏航:“我想将这个荷包绣好,卖了也能给家里添置一些进项。所以没下厨做饭了。”这一段日子,薛茗凝也在做女红赚钱贴补家用的。
苏航有些愧疚,但是形势比人强:“凝儿,跟着我让你受苦了。”以前是想跟凝儿好好的过日子。现在却让凝儿跟他过这样的苦日子。
薛茗凝的手一滞,笑得很勉强:“怎么会。跟着表哥你,我觉得足够了。”
薛茗凝看着瘦得不成样的苏航,她已经不确定苏家到底只是考验苏航,还是真的放弃了苏航。若是没放弃,考验也该够了。
如今哪里还有锦衣玉食,吃的都是粗粮。在这里都是讲究女儿家要娇养,薛茗凝虽然寄人篱下,但自幼娇生惯养,后来到苏家更是养尊处优。这几个月的生活,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吃完饭,苏航跟薛茗凝说了几句话,累得倒在床上睡下去了。薛茗凝看着睡得沉沉的瘦削的苏航,再看着自己日渐粗糙的手,十指葱葱,如今白皙的皮肤都开始泛黄。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明明一切都是好的,明明表舅母也答应等梦澜过门就纳了她为二房。为什么会弄成今天这样。
薛茗凝心里有个小人在叫,都是温婉郡主,若不是她强行要退亲,若不是她,也不会闹得风风雨雨。薛茗凝眼露愤恨,为什么,为什么温婉郡主要跟她过不去。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想寻一个安身之处。为什么就容不下她。
温婉不知道,薛茗凝竟然连她都恨上了。若是知道,只怕也只有冷笑了。温婉不否认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苛责。但是既然身处这个时代,就得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连她都不例外,都要老实遵守这个规则。薛茗凝这个受了三从四德教育,更应该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她却做出私相授受的事。
爱情没有错,薛茗凝喜欢上苏航也没有错。在这个青葱年少的年龄,对异性心生好感,甚至萌生出爱意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在事发后,海氏都已经说了给她置办一份嫁妆,给他挑选一户殷实忠厚的人家,一辈子大富大贵可能没有,但是一辈子衣食肯定不愁。可是薛茗凝却死也要当苏航的二房,所谓的二房其实还不是妾。一个愿意当妾的女人,温婉是鄙视的。
若是真的痴情不悔,宁愿当妾也要一起也就算了。可温婉却偏偏从里面看到了算计。薛茗凝当不了正房当二房也愿意。真正的原因,温婉是从苏航愿意为她拼了所有看到的。苏航就算娶了正妻,她的地位也不可能撼动得了。
薛茗凝算计到了苏家长辈的性格,算计到了苏真真软绵的性格,正常来说为了两家的关系,这门亲是决计退不了的。可惜,薛茗凝想不到的是,半路杀出了温婉出来。温婉坚持要退这门亲事。以致因为此事惹恼了苏家真正的掌权人苏老太爷苏相。
当然,温婉尽管不喜欢薛茗凝,也不相信薛茗凝是真心喜欢苏航,对于她这份算计也看不上眼。但是温婉对苏航是同情的。虽然说苏航为了一个女人不要父母,不要家人,不管不顾只为了爱人,这点很自私。但是也该理解,毕竟这个年龄还不成熟,这个年龄容易做叛逆的事。所以,温婉建议苏相给苏航一个机会。
苏航若是能蜕变,去掉身上的毛病,前程不可限量。若是不能蜕变,就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就算没这遭事,迟早也得跌入谷底。
只是苏航是成才还是成虫,这就无人能知了。
薛茗凝使劲摇着六月,嘶吼道:“我是真的爱表哥,为了表哥当妾都愿意,为什么不成全我们。为什么要折腾我们,为什么呀?”
六月被河东狮吼震晕过去了,临晕之前,一个念头闪过:“内心有真爱的女人,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