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底的财政工作会上,王子君对上半年的财政工作做了重要的讲话,在肯定上半年成绩的同时,也殷切的希望所有的同志能够再接再厉,为全省的工作做好支撑。在外人的眼中,此时讲话的王子君风度翩翩,气势沉稳。但是只有王子君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心,根本就不在财政会议上。从叶承民打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但是唐震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这种现象可以从两个方面解释,一个是唐震晖已经和岑勿刚达成了共识,不会给自己打电话,另外一个则是唐震晖拒绝了岑勿刚,所以才没有打电话。站在王子君的立场上,他自然是希望唐震晖不和岑勿刚达成协议,这样他就能减少很大的压力。但是他明白那个位置对于唐震晖的吸引力。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就算是自己,也很难再给唐震晖找到这样的职位啦。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虽然和唐震晖是盟友,但是王子君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让唐震晖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毕竟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可以说昨天一整天,王子君都在等唐震晖的电话,他希望唐震晖论怎么选择,都要告诉他。但是等待的结果是唐震晖从昨天开始,一直都没有拨打过电话。这让王子君在心冷的同时,也越加的感到压力,毕竟唐震晖的冷漠,有时候还代表着其他的意思。不过在外人看来,此时的王子君,淡定得好像没事人儿似的。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心头究竟承担着什么样的压力。一个个念头,在王子君的心中不断地闪烁,此时他心里想的是如果唐震晖真的走了,他该如何下好这盘棋。走下会场,王子君满是笑容的和站在自己身边的财政厅长耿自标说着话。最近一段时间,耿自标和王子君靠的很近,对于王子君的批示,基本上都没有推脱过,凡是王子君交待的事情。一律采取“三行”原则,即:有令必行、一律放行、满意就行,这让王子君在开展工作上舒心了很多。“王书记,您现在这么一讲,可是让我们财政厅的工作好做多了。以后再有下面地市的领导上我那里堵着门子闹钱,我就有地方推了。”耿自标拱着个身子,面上笑容灿烂的说道。王子君笑了笑,刚刚准备说话,赵晓白步的走过来道:“王书记,刚才唐省长打来电话,说请您有空的时候到他办公室去一趟。”王子君点了点头。依旧神sè不动的和耿自标说着话,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赵晓白的汇报一般。十几分钟之后,王子君谢绝了耿自标一起吃饭的邀请,上车之后才朝着赵晓白问道:“唐省长说什么事情了没有?”“没有。”赵晓白好像已经感觉到这两天王子君的神情有些不对。因此,在面对王子君的时候,多了不少的小心。王子君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唐震晖的办公室王子君来过不少次。这次进入这熟悉的办公室,一切看上去都好似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唐震晖依旧坐在那厚重的办公桌后面。静静的翻看着文件。“子君书记来了,坐吧!”从位置上站起来的王子君,一如既往的招呼了王子君之后,就在王子君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两个人连坐的位置都相同。只不过,两人的谈话,还会如以往那般的顺畅吗?王子君在喝了一口秘书送上来的茶水之后,就笑着道:“省长,您这个时候把属下叫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此时的王子君,努力让自己一切显得从容镇定,他努力让自己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毕竟这样对他来说,可攻可守,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王子君还是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确实没有什么天分,他虽然努力的让自己显得从容自若,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觉得有些涩涩的。唐震晖没有说话,在王子君将杯子放下之后,这才轻声的道:“子君,岑书记找我的事情你应该听说了吧?”“嗯,我已经知道啦!”王子君见唐震晖开门见山,就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如果兜圈子,反而显得自己不够爽利,点点头沉声的说道。唐震晖对王子君的坦率承认,很是多了几分的好感,虽然这只是一个小节的问题,但是却能够反映出一个人在为人处世方面的品德。他笑了笑,一边拿起水壶帮着王子君添水,一边笑着道:“你怎么想?”你怎么想,虽然只有四个字,却并不好回答,毕竟王子君现在并不知道唐震晖是怎么想的,他如何能够帮着唐震晖做决定?看着正目视着自己的唐震晖,王子君沉吟了瞬间,还是沉声的道:“我觉得唐省长您应该走!”唐震晖的眼睛一动,但是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他不做声,而是用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王子君。在唐震晖的注视之下,王子君感应到了唐震晖的高明。他主动问自己,看似将问题的主动权交给了自己,让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意来说出离去对他有什么不利的话,但是实际上,他却已经将所有的主动拿到了手里。这里面,有让自己站在他的立场上看这件事情。王子君从昨天开始对这件事情已经思索了一天,自然也站在唐震晖的角度想过这件事情。现在唐震晖采用这样的谈话方式,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已经心动,甚至可以说有了决定。硬扭的瓜从来都是不甜的,王子君看着唐震晖的神sè,沉吟了瞬间,这才郑重其事的说道:“唐省长。机会难得,何况这是他们费尽心思给您争取的机会,您如果就此将这个机会让出去,岂不是太辜负了对方的好意?”“可是我走了,密东的大好局势,恐怕就不复存在啦!”唐震晖叹了一口气,郑重的朝着王子君说道。王子君一直在观察唐震晖的神sè,从这句话中,他能够感应到唐震晖在这个方面的不舍。毕竟他在岑勿刚的强势下度过了四年的时间。这让他很是有些恼火。而现在密东的局势,让他在压制后爆发,自然觉得十分享受。但是这享受的时间太短,如果给他一个长时间的话,唐震晖绝对不会去那个位置上再做五年。“唐省长。我知道您是为我着想,但是我不能光为了自己,不想省长您的事情。”王子君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这才接着道:“您离开之后,咱们密东是少了一个擎天之柱,我的压力会增加很多,可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处境艰难。就让您舍弃了自己的前途。”唐震晖看着王子君的神sè,觉得王子君的话最少有八分是真诚的。到了他们这个地步,互相之间能够保持这个程度的真诚,已经非常难得了。在这件事情上。唐震晖确实动了心。而且他是非常的动心,虽然去了那个位置,基本上就没有太具体的事情让他去做,但是这总比直接退下来什么都不做强吧?何况就算是他在从密东省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之后要安排。想弄出来这么一个位置也不容易。毕竟他们这一批,退的不是他自己。就算是有的省委书记,也外乎这么一个安排。作为省长,唐震晖知道自己现在并没有太大的优势。这次机会几乎是他最好的选择。而这个名额之所以落到他的头上,也是因为人家故意将这个名额空出来,为的就是落在他的头上。可是唐震晖也感到为难,他当时并没有立即答应岑勿刚,主要就是因为他一时间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现在密东的大好形势,是他和王子君联手的结果,如果没有王子君的支撑,光凭他自己,唐震晖知道自己做不了这么好。他现在抽梯子走人,意味对他和王子君联盟的背叛。虽然这种背叛对于已经处在他这种境地的人已经没有什么实质xing的影响了,但是唐震晖自认自己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对王子君,他有一种负疚的感觉。在没有和王子君谈话之前,他心里一直犹豫不决。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他决定以这种方式和王子君进行摊牌。他虽然也想过王子君会主动让他去,但是王子君这般的坦诚是他没想到的。宦海沉浮这么多年,唐震晖觉得自己早已经感情老化了,但是此时他却觉得自己对王子君的负罪感又多了几分。总的来说,就是自己半道儿上落荒而逃,对不起这个给了他支撑的王子君了。“子君,你有能力,有手段,坐稳密东省长,并不是什么难事。”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之后,唐震晖有点动情的说道:“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如何在换届选举之时,让自己惊险的坐在位置上。”“我走了之后,岑书记那边就少了很多的顾忌,而你却因为没有选举,在很多事情上都会有一种缩手缩脚的感觉。而越是这个时候,越容易出事情!”唐震晖说到这里,神sè中的愧疚又多了一分。王子君对唐震晖的分析颇有几分赞赏,唐震晖将形势看得非常之透彻,只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看透形势,而是提供解决的策略。“我觉得你在这个时候,最好低调一些,毕竟做的事情少,那么犯的错也就少。而你只要犯错少,岑勿刚那边抓你小辫子的机会也就不多。如果你不犯错。就算是以岑勿刚的霸道,他也不敢缘故的让你黯然退场。”为,这是唐震晖送给王子君的最后策略。听着这个策略,王子君心里暗暗点头,对于唐震晖刚才说的这些都想过,知道这是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之一。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而这种本能是否成为惯xing,关键在于风险评估的结果。风险如果远远大于收益,肯定没人去干。相反,收益如果远远大于风险,甚至表面上看去,只要你干得出sè,根本就不存在风险,就会趋之若鹜。即使有,以自己多年的政治智慧,大概也可以消于形。因此,王子君觉得仅仅为还是不够的,还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分出一个一二三的,不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