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厅的厕所里,徐茂和叼着烟头蹲在坑里,还不忘敲着厕所的隔断。
“宪子,你的消息到底准不准啊?现在五百万可都投进去了,这他娘的要是被套住,咱哥俩这一趟可是白跑了啊。”
来之前,李宪忽悠这货自己知道了绝对的内幕消息。已经将李宪当成了自己精神支柱的徐茂和,信了个十成九。
可是就算是再信,毕竟是自己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股票,而这几天通过在营业所里的耳濡目染,徐茂和已经大致的明白了股市之中的基本操作。
五百万现在冷不防变成了一堆说值钱就值钱,说不值钱擦屁股都嫌硬的纸片子和电脑之中冷冰冰的数字,他到底心裏也有点儿犯嘀咕。
冷不防换水土,这两天李宪有点儿上火。
本来屁股下面就有种被从里往外暴菊的忧伤,现在听着徐茂和在隔壁叽叽歪歪,心裏的更加烦躁。
臭气熏天的,环境不是唠嗑的环境,李宪只能捂着鼻子,拉了个长音。
“滚……嗯!”
外面的营业厅中。
十几天没有下雨,营业厅里已经是闷热的紧。
南方的天气本就潮湿,热也不是爽利的热。天空之中一层薄薄的云雾,似乎是给天罩了层湿了的棉花,阳光既透不过来,也不能全遮挡住。潮湿的热气在地面上蒸腾,屋子里的地板砖上还凝结着一层水汽,快到中午,正热的时候,坐在屋子里也让人感到浑身蔫耷耷的没力气。
在五百万的资金账户都已经换成了延中股之后,李宪已经停止了吃进。
营业厅就这么一个主顾,这边儿停下了交易,整个营业厅就没了活计。
辛如梅无精打采的,看着面前的电话发呆。
一旁,交易员小玉用胳膊顶了顶她,“梅姐,昨天我看见蒋耀文了。那家伙现在可风光了,身边儿天天跟着俩女的,带着咱们原来的那些客户吆五喝六的。”
提起蒋耀文,辛如梅的脸色沉了下来,“那个王八日的。当初我看他帮客户做盘,每次自己的主要筹码获利出局后都喜欢用剩下的筹码砸盘祸害人家散户,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娘当初瞎了眼,就觉得这人虽然猥琐了点儿,但是至少还是个有本事的。现在想想,他奶奶的就是个王八犊子白眼狼,干的那些司马烂皮眼儿的事儿,早晚出门儿让车压死!没事儿别提他,倒胃口!”
“哦。”被辛如梅呵斥了一句,小玉赶紧转换话题,对着徐茂和那些个吊儿郎当,和自家接待员撩闲的马仔挑了挑下巴,道:“梅姐,这些人这两天吃了三十多万股延中,你看能涨吗?”
辛如梅撇了撇嘴,“够呛。我算了一下,他们收购均价都达到12.5了。之前才多少?八块多啊。这要是小散户,一两万股的话,要是运气好再涨两天挂出单去没准儿有其他人接盘。可是他们这玩儿的也太大了,几十万股啊!出都不好出。要是延中不大涨,他们这笔的赢面儿可不……”
辛如梅还没说完,柜台上的电话就响了——是交易大厅的接线员打来的。
“梅姐,通知你们一声儿,延中实业停牌了啊,你们营业厅这几天买入挺大,别到时候再耽误事儿。”
电话那边儿似乎乱的很,就这么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梅姐?”
交易员还等着辛如梅的下文呢,见自家老板娘听完一个电话之后整个人就楞掉了,不禁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梅姐?怎么了你这是?”
“我的妈呀!”
仿佛五雷轰顶一般,辛如梅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的直奔厕所冲去。
厕所就是商场原来的一个小衞生间隔断出来的,脏乱差之外更是简陋的可以,厕所门上的插锁早已经脱落。
情急之下,辛如梅直接拉开了第一个门,便见到了一脸惊呆的徐茂和。
“完了完了,全完了,你们快想想办法吧。延中,停牌啦!”
听到停牌,徐茂和连裤子都没提,直接跳了起来,“啥?!停牌?卧槽,我的钱!!!!”
“啊!”
看着眼前一黑,辛如梅一声尖叫。
另一个坑,随着“咕咚”一声入水响,面红耳赤的李宪顿觉一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