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家。
李道云骂了会儿天之后就去了张哑巴那里。剩下的父子三人,则是将院子里的雹子清了。
这场雹灾确实厉害,等雹子都化净,李宪才心疼的看见,去年新修的铁皮房顶已经被砸的坑坑洼洼。离远了瞅,就像是大道上被车压过的易拉罐一样。
玻璃也碎了两块。
不仅如此,院子里的柴禾棚子压塌了,狗窝也砸得变了形。土狗子大黄被吓得两条腿夹着尾巴,直到现在还不敢出来。
最惨的是猪圈里过年时候忘了杀的大花猪,此前这畜生许是被李宪吓破了胆,看见李宪就往猪圈里边儿钻。
可是被大雹子砸了一顿,现在见到李宪呲着牙往前爬,顶着一头的大包抬头哼哼哼笑——眼看着就是被砸傻了。
将院子收拾完,天都已经擦黑,邹妮支使着李宪兄弟二人去李清家帮着收拾,便到灶房做饭。
饭还没下锅,客人就上了门。
李家虽然现在林场里名望还不错,但是不年不节的也少有人过来串门子。不过都是乡里乡亲,李友还是将人请进了屋。
这边儿,养牛的郝大刚刚做凳子上坐了,那边儿门口,家里种了十几垧地的宋老三又登了门。刚刚把人请进屋,零零星星七八个人,又进了大门。
待众人都进了屋坐稳,互相看看之后,脸上都是讪讪。
“大家伙儿,这是有事儿?”
李友给众人上了茶,纳闷儿的问了一句。
屋里一片迷之沉默。
过了没多会儿,郝大刚一跺脚,起了身:“李叔,我也不怕丢这个磕碜了,这场雹子下来,家里边儿二十多头牛砸死了一大半儿,不能就这么看着臭在道边儿。可是这死牛屠宰场不收,得自己处理。我想着雇人雇车趁着牛刚死给处理了,不过咱家啥样您也知道,处理得要钱,我……我这是没招了,想过来找您打个商量,能不能先借一千块钱,应应急?”
“李老叔,我们家十几垧地,现在都砸的趴了窝。可是豆子都长好了,不能看着冻在地里啊!得雇人雇车往出整。可是手里没有余钱呐!老叔,你们家过得好,要是手里有余富的话,能不能借个四五千,把豆子从地里抢出来啊?老叔,救救急啊,这钱我不白使,给利息!”
一屋子的大男人,提到雹灾,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倒心酸。
看到这,李友心裏不落忍。
而除了这些之外,场子里人糟了难,想到了自己个,他心裏还挺高兴,觉得自己现在场子里到底有了分量。
粗算一算,屋里人加起来也就是五万多,家里大钱没有,但是碎木厂活动资金倒是有个七八万。
倒不是什么大事儿。
“大家伙儿遭了难,我心裏也难受。”李友叹了口气,对众人摆了摆手,坐直了腰板,一脸的正气。
当着一屋人的面儿,大手一挥,“钱我们家不缺,都这节骨眼,也别提利息不利息了,先拿去应急!”
……
晚上,等李宪回到家中,就见到李友高兴的不行。
纳闷老爷子怎么糟了灾还这么高兴,李宪便搬了凳子,坐到李友身边儿:“爹,又啥好事儿?”
“嘿嘿!”李友一乐,将刚才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得意洋洋道:“你看这回,爹这个场长,算是稳了!”
啪!
李宪一拍大腿。
“爹!你惹了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