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电话中,听到孙衞民那不知道从哪儿来到哪儿去,神经病一样的大笑,岳之峰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老孙,我问你对这个新北了不了解,你笑个什么劲儿!”
“哈哈哈哈哈,哎呀、老岳啊老岳,我笑你啊!”好不容易,孙衞民止住了大笑,擦了擦眼角都笑出来的眼泪,满脸的褶子聚在一起,抚了抚好容易直起来的腰:“你啊,被李宪那个小滑头给耍啦!”
“哦?”
听到孙衞民这说话的口气,岳之峰狐疑道:“你认识李宪?”
“我何止认识!”脑子里边儿想象着岳之峰在李宪哪儿被打秋风的画面,孙衞民笑着摇了摇头,“老岳啊,省内轻工改革试点项目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不知道?”
“不是你提出来的给省内市场经济改革进程找一个突破点,用蚁穴溃堤的方法,撬动计委对省内改革工作的干预嘛?”
“是这样没错,可是你知道第一个跟我提出从中小国营轻工企业下手的人,以蚁穴溃堤的是谁?第一个跟我提议,将诸城那边儿的经验进行柔和化,徐徐渐进,温水煮青蛙的人,又是谁吗?”
听着电话那头孙衞民难以遮掩的笑意,岳之峰一愣:“你可别跟我说……”
“就是李宪这小子啊!老岳啊,你呀,亏得没答应,不然可就被算计喽!”
电话之中,一片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之峰才终于忍不住,骂起了娘!
“他娘的!这小子,简直是泼天的胆子!忽悠人忽悠到老子这裏来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岳之峰暴跳如雷,孙衞民笑的更欢。等那头出够了气,孙衞民也嘲笑够了,才话锋一转:“老岳,这二十几家厂子,你是怎么想的?”
“想个屁!就冲这小子这个态度,他的这个计划我也不能支持!”
“唉,老岳,你不要带着情绪嘛。李宪这个人,你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嗯,怎么说呢。这小子我感觉是那种典型的理论家,很多事情,他是一知半解。可是对于国家经济发展的大方向,这小子倒是有自己一套很独特的见解。你不知道,当初我第一次见这小子的时候,也被他的一个龙江省必然衰落,二十年后成为经济垫底省份的论调气的够呛。可是不得不说啊,他说的很多方向,你听着来气,可是细细一琢磨,都是极符合逻辑,而且按照当下条件演变极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还有这事儿?”听着孙衞民提李宪说话,岳之峰冷静了下来。
“没错。抛去这小子性子太跳不谈,本事还是有点儿的。不过这小子啊,毕竟是体制外的,又是满肚子的鬼点子,歪点子,欠敲打。给蜜枣之前,得先让他看见大棒。”
听到电话之中,孙衞民似乎在告诫,但是却又透着那么点儿亲昵架势的话,岳之峰心裏有了数。
“那这么说,老孙,你倾向于放了那二十几家造纸厂?”
“唉?我可什么都没说!我明儿个就上火车走,这些事儿啊,你自己拿主意吧!”
垮嚓,孙衞民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