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那么大一个董事长,该光膀子不还是光膀子?你个老几把灯,哪儿那么多穷讲究?”
“就是的。”听自己娘亲吐槽,趴在地上学着二蠢,舌头伸出老长的李匹往前艰难的爬行了两步,抄起一块西瓜,支吾道:“不怪我妈说,爹,你这升了官儿之后规矩越来越大了。你这是忘本呐!”
“屁!”李友抄起了手就要打,可是一阵暖风吹过,树荫晃动之下阳光打在了身上,让他又悻悻将手缩了回去。
太特么热了,这鬼天气动一下一身汗,收拾儿子这种重体力劳动,实在是不合时宜。
李匹丝毫没有被天气拯救了的觉悟,把西瓜子儿吐了一地,继续吐槽道:“你现在比我二哥派头都大……哎呦!”
话没说完,他后脑勺就被一飞来的石头子给敲了。
“爹派头大点儿应该的。我就是再厉害,不也是爹的儿子?做人要低调,要感恩。要知道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到何处去。”
李宪眯着眼睛,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依然正襟危坐着,似乎是祥云寺大雄宝殿里边儿那尊如来像。
特佛系。
“唉!”李宪这话比空调都好使,一下子让李友似乎吃了颗仙豆,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拿着大蒲扇给了李匹一下子,面带着喜色呵斥李匹道:“你瞅瞅你二哥!这才是为人子该说的话,我特么白养你,花钱费心的把你供成大学生。他娘的你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看着自己丈夫和儿子斗嘴,邹妮也是无奈,用抹布将手上黏糊糊的西瓜汁揩干净,也坐到了树荫之下。
“二啊,你二姨家办事儿,你去不耽误买卖吧?”
老李家一家人大伏天的到了冰城,可不是趁着农闲过来看李宪的。
一个星期之前,邹妮山东老家的妹妹来了信,说是家里边儿的二儿子结婚,请邹妮一家过去。
李宪对山东的这门亲戚印象不深。
事实上,在他继承了二大爷以及他本身所有的记忆之中,这门关里的亲戚就只见过一次。
那是在他七岁那年,邹妮突发脑溢血去世,山东那边的来了人。当时李宪只记得眼睛哭得像个桃子似的李匹让他管人叫姨奶,可是那个时候的小李宪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在看到来人根本不像自己已经躺进了棺材之中,永远都不能看到哄着自己玩儿,给自己捉蜻蜓用绳子拴了牵着跑的奶奶,便就选择性的无视了。
不过他倒是清楚的记得,在邹妮的葬礼上,那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姨奶哭的是如何惊天动地。
而且那句“姐,三十多年没见着你了,我再也见不着了。”让后来的李宪着实难受。
眼把前的邹妮,在他强行安排下每年体检两次,身子骨硬朗的紧,自然也没有另一个时空中高血压的困扰。
可是想到那个时候姐妹三十年未见,再见已是天人两隔的景象,李宪还是觉得,这门亲戚,该走动走动。
“不碍事儿。妈,正好我也得去卿岛。二姨家这么多年没走动,现在人家办事儿来了信儿,李匹和小玲都放假了,我爸和我大哥现在又没什么事儿,咱家就一家子都过去。”
睁开眼睛,看着邹妮喜滋滋的目光,李宪柔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