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老人扬了扬手中的雪茄,“这一点你不必担心。事实上我们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你爷爷要将他所有的生意交给你那个自我为是,而且脾气坏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妹妹手里。”
年轻人哼笑一声,“或许那样的性格很像爷爷。事实上,我并不确定安娜成为最后的赢家,是不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或许,同样作为领养的孩子,安娜这个小婊子正是看透了爷爷的喜好,才故意表现出这种跟爷爷的相像也不一定。”
“卡尔卡尔卡尔。”老人呵呵一笑,摇了摇手指,“不要说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我现在需要你确定的,是你能不能搞定你那该死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然后将财团的发展方向安排妥当,让这艘大船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行!”
“可是你知道的,安娜的想法源自爷爷。布局亚太地区,重点中国市场的决定当初也是由爷爷提出来的。现在,你能保证有多少人站在我这边?”
“所以说你的爷爷是个老糊涂了,他在最后的时刻,甚至不知道大部分的人已经不满他的做派。”
“克莱克,我不是傻子。不会成为任何人可以随意摆布的工具。只有我确定事成之后我可以成为这艘大船的掌舵者,我才会考虑冒不冒这个风险!”
看到年轻人眼中的锐利,老人摊了摊手;“上帝可以作证!你的那个妹妹实在太过疯狂也太过轻率。在此前,她对中国市场表现出来的兴趣,让我们感到相当的不安。这太激进了,对于整个财团来说,是一个无法承担的风险。所以卡尔,你不用担心。我们不在乎谁可以坐在总裁的位置上,我们只在乎,这个总裁能不能给予我们最大的利益。换句话说,一向跟我们站在一面的你,很讨人喜欢。”
死死的盯着老人看了好一会儿,年轻人笑了。
“很好。那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亲爱的卡尔。”
……
沪市。
一辆正沿着江岸大街飞驰的轿车上。
“小姐,你这……刚才……”
“不要问。”
一句话让司机闭上了嘴巴,脸色通红的周安娜裹紧了身上沾满了灰尘的睡衣。
手里攥着从那件抢来的睡衣中翻出来的一个,阳刻欧体楷书“新北李宪”字样的印章,她不禁嘶了口气。
“李宪……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听见了她低声呢喃,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小姐,你说的李宪,不会就是这几天新闻上总说的那个吧?”
“嗯?”周安娜扬起了脸,“什么新闻?”
“哈。”司机随手在扶手箱里拿出了一份报纸递了过去。
看到那报纸上面关于李宪的报道,再看到报纸上一个站在讲台上正在做辩论状的面孔,周安娜愣了。
再回想起一个小时之前,那破房子之中的情况,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错怪他了?”
“小姐,您这些天都在干什么?美国那面刚才打过了电话来,询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履任。我没敢答覆他们,只回复说这边你还要呆一阵子。”
把玩着手里那一枚私章,周安娜点了点头,“再等一段日子吧,或许二十天,或许一个月。等我处理好爷爷最后交代完我的事情再说。还有,开好你的车。以后再有联系我的电话,直接让他们等我回复。不用你接了。”
“好的小姐。”
将目光从后视镜中移开,司机的双腮抖动了几下。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暴起。
轿车穿梭在大桥之上,司机脸上的笑容,比顺着车窗溜进来的初秋晚风,冷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