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常有道预想的差不多,当柳敬亭放出古庸生这个大杀器之后,之后的谈话立即变得水到渠成。
让人欣慰的是,亮丝几人虽然表现出了骤见大神的惊喜,但是话题涉及到专业时,又能很快恢复冷静,展现出了杰出的业务素质,至于古庸生本人,更加没有因为几句粉丝式的赞叹而失去理智,温温和和间就把话题拉到正题。
有超人气畅销天王坐镇,有经验丰富的杂志从业者辅佐,《匠录》前途可期啊。
常有道正跃跃欲试地构思未来蓝图,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件事,柳敬亭要办杂志,只要在他的个人微型博客上一招呼,各类人才还不是前赴后继地赶来?这么说,柳敬亭要亮丝的策划书还真不是走过场呢。
“那家伙能把古庸生的身份藏那么深,怎么可能会像他表面那样单纯?”
想到被柳敬亭瞒身份这件事,常有道仍旧怨念未消,不过又想到网上正被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大神,正在和自己一起吃饭聊天走路,优越感难免油然而生,特别是回到学校各自回寝室的时候,云淡风轻地来一句“那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吧”,这种感觉会异常强烈。
也就是说,很多人心心念念想见到的人,哥却催着他赶紧走。
……
“早猜到是这样的结果。”
黄河文艺某间办公室,副社长莫之余跟社长崔嵩边喝茶边聊天,提到柳敬亭办杂志的事情,莫之余再次显露其“一切尽在掌握”的筹算本领,抿了一口茶,说:“终究是小孩子,不知道做生意和人情要分开来谈。”
崔嵩赞许地点头,显然对老伙伴的这次布局非常满意,道:“不想薄了老东家的面子,选择低调行事,这就等于说放弃了他最大的优势。”
“关键是陆艺筹并不会认他这个情。”
崔嵩点头,道:“可能是他从来没见过那个最文艺的商人最残酷的那一面吧,这事情跟小亮说了吗?”
“大致计划告诉他了,细节没提,毕竟是放长线钓大鱼,他那边还要配合把戏做足,这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崔嵩赞同颔首,问:“大概多久?”
“保守估计也要一年半,至少要等他杂志做出一定的成绩,不然怎么会肉疼。”
“嗯,一年半等一个古庸生还是非常划算的。”
莫之余似乎并不完全认可这句话,没有接话。
“怎么,老莫你有不同看法?”
同事那么多年,很多话根本不用说出来,一个细微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在对古庸生写作能力进行分析的时候,我特意让编辑做了几个细致分类,”莫之余边说边拿笔在一张稿纸上写,“其中大类分作三个,武侠、童话和推理,然后武侠又分作两个类别,一个是半文言武侠,以《白发魔女传》和《云海玉弓缘》为代表,一个是现代文武侠,以《楚留香传奇》为代表。”
莫之余把笔移到童话那一行,续道:“童话也是两个分类,《舒克和贝塔》似的纯孩童式童话,以及《小王子》似的哲理童话。”
笔尖最后落在推理一行:“最后是推理,是正宗的本格推理,这个没有什么要说的,崔社你看,这几个分类有什么共同点?”
莫之余把稿纸拿起来,呈现给崔嵩看。
崔嵩看了一会,有些疑惑,摇摇头,道:“除了作者是同一个人,看不出什么共同点,你来说吧。”
莫之余把稿纸放到桌上,道:“我们分析,古庸生这几部作品全都达到了同类别的极限,我觉得他的价值基本被陆艺筹榨完,这或许也是陆艺筹没有尽力挽留的原因。”
崔嵩点头,道:“我也听过这个说法,有个什么文学教授吧,提到《云海玉弓缘》的时候,指出这本书和《白发魔女传》已经将这个类型的武侠写到尽头,而《楚留香传奇》又把浪子和个人英雄主义武侠写到极致,认为古庸生之后只能走下坡路云云,大概是这个意思。”
“崔社你不这么认为?”
“古庸生的武侠,我大致也翻了一遍,个人最喜欢的反而是那个小短篇《越女剑》,我总感觉这篇小说还隐忍着作者某些未尽的情怀,让我说具体些我实在也说不上来,反正直觉上,作者如果能延续《越女剑》的精神,还可能走出新的道路,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崔社说的应该是历史和传奇的统一这点,这或许是《越女剑》本身成功的原因的之一,《七剑》也是这个路子啊。”
崔嵩摇头,沉思一会,道:“虽然都是悲剧,但《七剑》明显太压抑,而《越女剑》相对明朗,情感也更细腻,我始终认为,写武侠,一定要把情写到位,要不然,怎么会有恩怨情仇的说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