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瑜县城的房子在老街……老街多是有雕龙刻凤栋梁的明清院子,雨水岁月将坚硬挺拔的木梁都腐蚀成一片破败的黑灰色……
零零碎碎的灯光落下,照得人影也稀疏地要融入周围的黑暗,廖瑜掏出手电照着前方的黑暗,她极少晚间过来这裏,心想要不是秦安跟着,她真不敢走这条安静死寂得过分的巷子……
廖瑜觉得脑袋有些发晕,身子一倒,手扶住了巷子墙……
“怎么了?”秦安出声问道……
“可能酒喝多了吧……”廖瑜笑了笑,稳住身子,在一栋青墙白瓦描着窗花的院子口站住,拿出钥匙打开门……
“房子是我姨妈的,姨妈一家人搬去了深圳,这房子就留给我了……”廖瑜打开院门,往里边走去,没有站在门口和秦安道别,秦安犹豫了一下,也没有主动要走,就跟了进去……
院子里廊道上的灯亮了,照的天井散发出水盈盈的光泽,廖瑜的背影是优雅动人的……柔和的轮廓有一种和着这老房子的古雅美感,年轻的身体却又散发着生动的气韵,仿佛因为她走了进来,被年月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老房子,也得到了生机……
廖瑜的妆扮和往日里一致的风情,合身裁剪的套裙总是有一份知性沉淀的气质,白色的折叠蕾丝边胸领子让她额外鼓胀的酥胸不再显得突兀,系在修长脖颈间的一抹花色丝巾,仿佛是凝聚着她美丽的一朵优美含蓄绽放的紫薇花……
灯色有些蒙胧,人在灯下蒙胧,廖瑜转过身来,看到秦安瞅着自己的目光清澈,清丽圆润的脸颊,蓦然蒸腾起一层红雾,心中却微微有些喜悦和安心,秦安这孩子本性终究是好的,虽然对自己总是有些放肆,但终究没有沾染如丁亚彪之流那等肮脏的色|欲……
廖瑜推开门,又是一阵眩晕,想要摇摇头清醒过来,人却压着门缝跌了进去,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秦安一惊,却是在意料之中,以丁亚彪被酒色掏干了的身子骨,就算带了廖瑜回房间,他要没有别的手段,只是用强的话,基本没戏……廖瑜果然已经被他们下了迷|药,这药性发作的慢,却是让廖瑜支撑到了家门口……
廖瑜身子丰润,秦安也没有办法将她抱起来,只得连抱带拖地把她弄到了卧室里……
摸索着开了灯,房间似乎才被打扫过,老旧的红檀木梳妆台,有着四根蚊帐柱子顶着屋顶的红漆木床,一个摆满了古典诗词和汉语类词典的大书柜,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多余家具……
掀开被子,秦安有些费力地把廖瑜搬了上去,脱掉她那双镶嵌着碎水晶的黑色高跟鞋,身子丰|满的廖瑜却有一双精致清秀的脚,薄薄的丝|袜绷得紧紧的,露出如玉色般圆润的脚背肌肤,几粒白净娇小的脚趾头像珍珠项链的一段整齐排列着……
清澈叮咚的溪水淌过圆滑的卵石,明媚炫丽的少女提着裙子,露出洁白修长的双腿,江南水乡女子秀气的小脚在桃花溪里洗涤着,若不是那从世外桃源流淌出来,沾着满满桃花香味的溪水,怎么能够雕琢出这样一双如白瓷般美丽的足?
秦安忍着没有让自己的手握那丰盈的足踝,给廖瑜盖好被子,看她闭着眼睛沉睡的时候,眉目间的妩媚有了一份温婉的味道,微微蹙起的眉带着一份楚楚动人的凄怜,一个女人的不幸,还有甚于找到一个要将她送给其他男人的丈夫吗?
秦安叹了一口气,除了祝福,他这份怜惜也没有太多其他的意义,廖瑜要的幸福,终究不是他能够给的……
秦安没有打算马上走,总得观察一阵子,他走到书柜前,拿了一本书,坐在书柜旁不起眼角落里的躺椅上翻了起来……
秦安看书看得入神,不自觉地就以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看到明朝冯惟敏的北双调,蟾宫曲《四景闺词》,从口袋里摸了一张崭新的十元票子,当作书签塞了进去,然后才想起这不是自个的书,想想自己被染上了安水的习惯,安水拿的硬币,自己却拿的纸币,曾经嘲笑安水这是让书香沾了铜臭,自个却也是这么亵渎诗文……
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廖瑜,一种浪花般荡漾着节奏的声儿却让秦安僵住了身体,那烘漆红木大床伴随着咿呀吱呀的声音晃荡着,床上的人儿在被子里轻轻地颤抖着,发出的轻吟如低沉如黑暗笼罩的大海压抑着地啜泣……
在秦安的印象里,老房子总是散发着腐朽的味道,自家的老宅要不是好好打理还住了人,也是这般,这个房间里却到处充盈着撩人的味道,一丝丝地钻入鼻子,让人的呼吸吞吐的气息都凝成了桃色的雾气……
廖瑜的身子在战栗着,细细地挪动着身体,动静不大,带着一声声哽咽,随着氤氲的香气,编织出一幕让人欲望膨胀的香艳幻象……
她的呻|吟低低怯怯如泣如诉,让人料不到这丰盈的妇人,竟然发出少女般的轻涕,哀怨婉转的声如桃花溪里的水,在起伏的卵石缝隙里悄悄地跑着,她的身子在柔软的锦被下,时快时慢地摆动着,随着一声声如雨水滴答地嗫嚅,她的声如春日的暖风抚摸着风铃,带着丝丝细雨后的长短疾徐,悠悠摇摆着渐渐高了起来,回荡在青瓦下铺着木板的房顶上……
“嗯……要去了……死了去了……”廖瑜的身子将被子挺了起来,像在土里挣扎着破开泥块的笋子,她的身子不停地抖动着,像在水里颠簸着的船儿,身子下的床发出支撑不住的声音,那淙淙流动的水声,伴随着那种奏鸣曲里高潮部分的跌宕乐声,那在咽喉里压抑不住的哭腔,“呀……我这真的要是死了么……”
声音渐渐歇了,只听着廖瑜粗重的喘息声,挂在墙壁上的锺摇摆着指针,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一如延长着她歌唱时的节奏,半夜里静寂的房间,可以听到窗外夜风拂过天井时的呜咽声,如同欢好过一般的绯色淫|靡味道,伴随着乳香,让屏住呼吸小心不被廖瑜发现的秦安内心燥热不安,越来越难以压制住心跳声怦怦地加剧……
一刻一刻钟过去了,秦安听不着廖瑜的呼吸声,只当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往门外走去,手指搭着门把手,却听着廖瑜唤了一句:“秦安!”
秦安止住了脚步,苦笑一声:“你真是糊涂了,叫我干什么……我偷偷走了,你当作不知道,明日里再见,我只当不知道,你也当作我不知道,虽然有些尴尬,但还不至于难堪吧……”
“我还计较这个干什么?就觉得你在房子里,可也控制不住……想想自己什么丢人事没给你看见,早就没脸没皮了……”廖瑜背对着秦安,声音透过被子,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其实也没什么,你被下了药,控制不住自己很正常……再说自渎这种事情,谁都有这样的经历,也没什么丢人的……”秦安靠着门,说着这些安慰的话,自己都觉得有些假……
“你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会被人看见?”廖瑜紧了紧被子,把自己藏起来,心头涌上一阵委屈,怎么自己这么倒霉啊,要不是秦安,自个就得被丁亚彪玷污了身子,可却也让秦安看到自己的丑态……是该感谢他还是怨恨他,廖瑜心裏没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