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前，在被顾琼劫持的村落里，白姗姗和潇灵珑就已经听过顾琼说起赵凡已死的消息。

白姗姗和潇灵珑当时的反应便是“既然赵凡死了，那她们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如此，那一夜她们俩是真的拼，全力要绞杀顾琼和慕青。

但在冷静下来之后，白姗姗心间还是有些侥幸情绪。

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在没有明确看到赵凡已死的证据之前，她还是抱着希望的情绪，不愿相信顾琼所说的话。

可现在……慕青也说出了“遗愿”二字。

这让白姗姗刚刚才建立起来的一丝希望，又陷入了谷底。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遗愿！”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白姗姗激动。

慕青隐隐颤抖，倒不是被白姗姗的激动吓到了，而是她在强行压抑自己心间的悲伤情绪，想让自己能正常的和白姗姗对话。

“姗姗，你也该知道，我不会拿赵凡的事情胡说八道。”慕青道。

白姗姗厉声反驳：“你为什么不能拿赵凡的事情胡说八道？你和赵凡本就是敌人，你们在莽千山的时候还厮杀过，我是亲眼看到，你们在莽千山打斗！”

白姗姗在努力的推翻慕青的说辞，她要把慕青定义为赵凡的敌人，只要慕青是赵凡的敌人，她就有可能会故意咒诅赵凡的死！

敌人！

没错，敌人！

白姗姗不断自我催眠。

然而，这无疑是自欺欺人！

她自己也知道，她是在自欺欺人！

她刚刚还在易如流的屋子里嘲笑易如流在自欺欺人，现在，她自己也陷入了这种思绪之中。

慕青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白姗姗，我不是赵凡的敌人！”

“或许我们曾经是敌人，但在离开地球前的最后一刻，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的话，我不能活到今天……”

慕青说到这，声音再度哽咽。

她越发的控制不了内心的悲伤。

白姗姗咬着牙。

“你还在胡说八道，你一定是在胡说八道！”

暴戾，白姗姗喊着话，猛地起脚踹翻了边上的椅子。

慕青看着翻倒的椅子，又叹一口气。

“白姗姗，你若恨我，你可以杀我，我不会反抗。”

“但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我想真正完成赵凡的遗愿，想让你和潇灵珑重回地球。”

慕青说着，缓缓的从床上站起身。

而后，她躬身，弯曲了腰板。

“我相信，赵凡若是有来到修真界，他一定会穷尽一切办法，送你和潇灵珑回地球。”

“现在，他不在了，我便要替他完成遗愿，还请你能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有办法重启通往地球的大门，送你和潇灵珑回去。”

慕青诚恳，恳求。

白姗姗攥紧拳头。

“你是想让我先别杀你？”

“我告诉你，我恨不能立即将你剥皮抽筋，一刻也不想耽搁！”

说着，白姗姗摊开手掌。

她的手掌比划向南湘，意思是要南湘将随身佩剑给她。

南湘没有迟疑。

她抽出利剑，递放在白姗姗的手掌心中。

慕青见此，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站在木屋门外的易如流见此，紧绷了神情。

他想冲上前来阻止白姗姗，却被慕青一个微妙的眼神呵退。

慕青刚才就说过，如果白姗姗要动手，她不允许易如流拦阻。

“慕青，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白姗姗怒道。

慕青点点头。

其实，对于赵凡之死，不仅仅是白姗姗和潇灵珑感到活无希望，慕青亦是如此。

这些年，慕青活在自责、内疚与思念之中。

若非还有魔道之族的大业需要她来领导，她早早便是不知该如何活下去。

而现在，她被顾琼打败，成了半个废人……这也就加剧了慕青对生命的淡然，对死亡的平静。

看着白姗姗手里的利剑，慕青没有做任何防御，已然是准备好了迎接利剑刺穿心脏的时刻！

然而，白姗姗却像是陷入了犹豫。

握着利剑的白姗姗迟疑了许久，都没有真正将利剑刺向慕青。

说白了，白姗姗没有杀过人！

至少，她是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

她在修真界身居高位，对生命的态度早已经淡薄，尤其是对平民，对奴隶的生命，更是没有拿正眼去看。

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自己动手杀过人。

现在面对慕青，哪怕她咬牙切齿的恨，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将利剑刺进慕青的心脏。

“夫人，需要我动手吗？”南湘注意到白姗姗的神情，上前问道。

白姗姗没有回应，像是陷入了某种纠葛的思绪。

她要自己动手！

唯有亲手杀了慕青，她才算是真正为自己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