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土夫子见拿不下他,开始智取了。
王承舟背着手,扫视一圈,心里默默的数着。
六个!
别说,找来的人还真不少,比上次多了整整一倍。
别忘了,还有另外两个在地上躺着呢。
“分一杯羹,你们也配!”
身负绝技,王承舟怎么可能跟一群土耗子谈条件,更别说这冢子是村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坟茔,指不定就是自己哪一辈儿的先人,“一帮子挖坟掘墓,断子绝孙的玩意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到我们王家村的头上。今儿个,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这会儿,巡逻队的众人终于听出来了,一个个惊叫道:
“是王承舟!”
“是王卫生员!”
“这伙人是丧天良的盗墓贼,是来咱们村儿挖坟的!”
大家伙儿群情激奋,一下子围了上来。
看到一群村民义愤填膺的冲上来,那几个土夫子眼中闪过一丝凶狠,色厉内荏道:
“拿下我们?”
“小子,不会是这帮土鸡瓦狗给你的底气吧?”
“你不过是仗着偷袭,才让咱们两个兄弟吃了暗亏,真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了?既然你想见血,咱们也不是啥良人,一起上吧!看看拼到最后是你们死的人多,还是我们死的人多!”
这帮子土夫子天南海北的游荡,凶狠成性,杀气腾腾,还真把王长福等人吓住了。
尤其是赵瑜、刁青松和许万年三位知青,作为城里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一时间,鼓着眼珠子,跟掉魂儿了一般。
“承舟,咋办?”
王长福战战兢兢的走近了几步,低声说道:
“这些家伙一看就是亡命徒,要不,咱让他们走吧?”
“咱要是拼下去,倒是能够留下他们,可少不了得有好几个爷们儿受伤,为了一群盗墓贼,不值当的。”
“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咱们可还得种地养家,死了倒是干脆,要是受伤了躺床上不会动,可还得连累妻儿呀。”
农村人很多时候就是这个性子,不想惹是生非,能够平平安安,受点气就受点气了。
即便是当初的王承舟,多少也有点这样的心思。
否则,断然不会放他们走。
可是,经过上次跟武国山的交谈,让他知道,这世上有些恶是必须要除掉的。前些日子,那些个死在他们手里的冤魂就是例证。
他们可都是同一个县的父老乡亲,不过是老老实实种地的农民,不想让长眠在村里的先人受到惊扰,他们有什么错?
竟被几个丧尽天良的土夫子杀死!
而且,自己不是没有妥协过,可换来的是什么?
结果,还不是那四个土夫子纠集同类又杀了回来。
今次再放过他们,谁能够保证下次他们不会偕同更多的虎狼之辈折返回来?
对于这样的人,还是杀了干净!
八纲辨证,阴阳表里虚实寒热,首要的就是阴阳二字。阴盛阳虚,或者阳亢阴虚都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不及时调理,必然会坐下病来。
这世道,也是一样!
这种行走在黑夜里,祸害人间的鬼,没什么好姑息的。
念及于此,王承舟一阵冷笑,淡淡道:
“雄鸡报晓司晨,猎犬看家护院,搁平时确实左右不了人世间的事情,但是,却能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人不人鬼不鬼,三更半夜偷偷摸摸的盗墓贼。”
“蚁多咬死象,你们真以为咱们土农民是好欺负的?”
“连天葱郁,尔等安可忍心下斧?遍岭雄兵,宵小何如束手就擒!”
一众巡逻员听得只挠头。
心说:王承舟这小子读书读傻了,深更半夜,生死关头,咋还念上诗了?
赵瑜、许万年和刁青松三位知青倒是听出点味儿来,禁不住回身遥望一眼那片山岗,兴奋得攥紧了拳头。
那群土夫子更是听得莫名其妙,嗤笑摇头,就准备嘲弄他几句。
“长福叔,拿锣来!”
哪知道,王承舟一伸手,直接把王长福手中的锣槌和铜锣接了过来,提在半空,重重的敲了下去。
哐!
哐!
哐!
声震四野,鸣金之音宛如夜里的惊雷,滚滚而去。霎时间,惊得人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王家生产大队的老少爷们儿,有盗墓贼闯入村中,扬言杀人夺宝,该怎么办?”
“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冢子要被一伙儿外人盗掘,侮辱咱们这一枝儿王姓传人,该怎么办?”
“咱们王家村的老少爷们儿被人骑到头上拉屎屙尿,该怎么办?”
那群土夫子见他站在荒山野岭之中,每敲一声锣便吆喝一声,跟神经了似的,又是惊讶又是错愕,总觉得怎么如此诡异?
禁不住骂道:“小子,你他娘的叫魂儿呢?”
“对。”
王承舟紧握锣槌,按住铜锣,笑嘻嘻道:
“我叫的,正是这山川大地上的精魂!”
“你们不是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吗?那咱们就拼拼看!”
“看看在人民的汪洋大海之下,你们这群盗墓贼,到底能翻起几朵浪花!”
话音刚落,土岗上,树林中,坟茔旁,一声声怒骂响了起来。起初,只是几声清泉流响,眨眼,却汇聚成了惊涛骇浪:
“靠恁娘!”
“哪个王八羔子敢到俺们王家村撒野?”
“老少爷们儿,有人欺负到咱们头上了,王承舟在呼唤我们,给我爬起来,干死丫的!”
起伏的阴影之中,仿佛一具具长眠的幽魂从睡梦中醒来,以漫山遍野之势,汹涌而下。
吓得那些个土夫子脸色都变白了,身体都哆嗦起来,惊叫道:“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