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许阳豁然起身。
其他人都看向了许阳。
何教授也看了过来。
许阳拍了一下脑袋,不由苦笑道:“我们都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啊!”
徐原听得更懵了,经验主义?他小心地问:“许老师,您有抗疫经验?”
闻言,许阳看向了孙子易,刘何君,沈玉言,还有壮壮,他笑了起来,能没经验吗?当初……哎,寻吴生呢?
许阳突然意识到少了一个家伙,他皱眉问:“寻吴生呢,他没报名吗?”
孙子易解释道:“哦,小寻报名了,在出发的时候被他们村长给拦了,死活不让出村。”
“后来紧急联系了负责的领导,才让他出去。但是没车送他去车站,说是现在的规定是出镇之后,就再不能回来了。”
“原先说好的他的亲戚,也不敢开车送他了。所以又紧急让县里派车去接他,这一折腾,就错过赶车的时间了。所以,他要今天傍晚才能到了。”
许阳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何教授打断道:“先不说小寻的事情了,许阳,你刚刚说的经验主义错误是什么意思?”
“唉……”许阳轻叹一声,面容有些惭愧:“我们一直都说三因原则,因人,因地,因时。我们都注意到了因人,可是在实际治疗的时候,却忽略了因地。”
“没错,这场疫病跟当年的非典非常像,但是不一样。因为地点不一样,就如同几十年前的乙脑一样,石家庄的,北京的和广州的,根本就是三套方案。当年啊,这个地点和时间的变化,可被折腾惨咯……”
徐原更迷了,就差问一句你是去几十年前治过乙脑还是怎么着啊?
许阳收拾了一下感慨的心情,接着说:“虽然都是湿毒为患,但是广州和武汉是两个地方。岭南地区气候湿热,湿邪非常容易化热、化火、化燥。”
“而武汉地区,现在还夹寒呢,当然也会迅速化热,但是热像不明显。这一次随着病情发展,湿邪很容易夹带其他病邪,病机很复杂。”
“这的确是给我们的治疗和辨证带来不小的难度,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要注意的是,这一次的病势没有当年的强。”
“嗯?”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许阳直接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毕竟连官方都没有给出这样的结论啊。
何教授也稍稍有些吃惊:“许阳,你可搂着一点说。”
许阳瞪着他的熊猫眼,说:“没错的,老师,其实我们早该意识到的,这一次的病势变化,虽然更复杂,传染性更强,但是病势的确没有当年强。”
“而我们的用药还是借鉴了当年的经验,这能不出问题吗?你看看这个处方上手就是50g生石膏,这力度太大了。”
“还有刚轻症病人,也直接每日30g的西洋参,甚至有些还用上了高丽参,则扶正的力度太大了。病人能不口苦便干吗?”
众人都你看我,我看你。
此刻,许阳已经确信了:“没错了,问题就是在这裏了。”
壮壮则问:“这……那要怎么办?”
许阳苦笑一声,摇摇头:“改变改变思路吧,定一下阶梯用药吧。”
……
PS:这一段也是真实的,当初中医团队刚去的第一个星期,局面很紧张,大家更紧张,所以就借鉴了当年抗非的经验,加大力度扶正祛邪。出现了不少不良反应,后续就及时调整阶梯用药了。
这场抗争,真的是步步坎坷。哪有纸上写的那么轻轻松松,简简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