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德胜也没想到,自己说的这么明白了,对方竟然还啥都没懂。
“嗯?”朱老给他来一个二脸懵逼。
季德胜没办法了,只能挑明说:“院长,您这虫药的功效研究,还有使用的经验。恐怕是您多年行医总结出来的吧,或者说是您师父,您长辈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用一辈子的辛苦才得出来的宝贵经验。你就这样简单,都交代出去了?”
朱老不解反问:“这有什么问题?”
季德胜急道:“这可是您几代人的辛苦啊!”
朱老却说:“可是我们几代人的目的都是治病救人啊。我一个医生能治几个病人?为什么我不能把这些经验毫无保留地交代出去?我不怕别人学会,我怕的是人家学不会。只有更多人学会,才可以更好造福人民百姓,这才不会辜负祖辈辛劳。”
听到此话,季德胜彻底呆住了。
突然间,季德胜有些茫然起来。
朱老看看季德胜,微微笑了笑,温和道:“一点浅见,季大夫别太往心裏去。这样,等下班了,我请你吃个饭,老地方。”
说完,朱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季德胜则是显得更加失魂落魄了。
许阳在一旁看着,眉间若有所思。
到了要下班的时候,朱老却叫住了许阳:“许医生,走吧,一起吃个晚饭?”
“我……”许阳本来想拒绝的,但是却看见了站在朱老身边心不在焉的季德胜,他便改口道:“好啊。”
“走。”朱老露出了笑容。
吃饭的地方就在联合中医院隔壁,老地方了,朱老也早点就定了一桌菜了,照例多加了几个,好让季德胜可以带回家去。
几人坐下,可是素来豪迈的季德胜这次却沉默的很,不发一言。连朱老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点点头而已。
许阳看看季德胜,又看看朱老。
见季德胜心情不好,朱老也就没有多说了。很快,酒菜就上来了。
朱老倒酒:“来,季大夫,我陪你喝两杯。”
季德胜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看着酒杯怔怔出神。
朱老试探的问:“季大夫是有心事吗?要不这样吧,我让他们把菜和酒装好,你带回家跟家里人一起吃,也省的晚上再烧饭了。”
这话一出,季德胜眼睛都红了,他扭头看着朱老,声音都有些颤:“院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朱老在微微错愕之后,认真地回答:“因为你是我们医院的大夫啊,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我很看重人才,也很尊重你的本领。”
季德胜眼泪都要出来了,他们季家人五代人都是蛇花子,什么是蛇花子,就是玩蛇的叫花子,是乞丐,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穷人,最被人看不起的人。
而朱老却是堂堂医院的院长,还是什么团体的副主任,往来的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非常受人尊重。可就是这样他连看都不敢看的人,居然这么长时间以来都如此客气地对待他。
季德胜感受到了从不曾有过的尊重。
季德胜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咯噔一下,就给喝完了,然后他还觉得不够,又拿起酒瓶子,直接对瓶子吹。
这一下,朱老和许阳都面面相觑了。
季德胜一个人灌下了一瓶白酒,而后他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待得能稍稍喘息,他便藉着酒劲,跪在了地上,朝着北面,哐哐磕起头来。
季德胜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