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完了事情的原委之后,赵率教又道:“如今即便是在他就寝的房外也布着不下百人的衞队。我知道以你的武艺和身手想要刺杀他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杀了他后想离开却也难了。你来辽东的目的当不是找这个高第算帐吧,若是唐大人真的有危险而需要你去相救的话,而你又因为杀这个马上就会被朝廷问罪的人而出了事,唐大人岂不是被你给害了?”
解惑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后,眼中的杀机便慢慢地散去了,原来有些想要发力的身体也软了下来。赵率教感觉到了这一点,便继续说道:“而且你想过没有,如今早不是春秋那种快意恩仇的年代了,我大明还是有王法的。刺杀朝廷命官可是形同造反的,你的身份知道的人也有不少,到时候就会连累到唐大人,甚至是他的家人。到时候,即便唐大人平安回来了,只怕也难逃牢狱之灾。
“既然唐大人受到了封赏,那就说明高第的奏报没人信了,那他必会负上我们失利的责任,罢官免职都是轻的。你何必为了一个即将受到朝廷惩处的人而冒此大险呢?”
“这个……”解惑显然是被赵率教给说服了,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在想了良久之后才道:“如果真如赵将军你所说的那样,我的确不该如此卤莽去杀高第的。可如果高第他并没有受到朝廷的惩处的话,那不是太也便宜他了吗?”
“这一点你只管放心,如果他真的不曾被朝廷怪责,那他还会是辽东经略,他势必还会留在这裏,你随时都可以来杀他报仇。现在你最应该做的还是去找唐大人,可惜我身为山海关总兵不能擅自离开此地,不然就和你一起去北边找他了。”
“赵将军你有心了。”解惑将杀意隐去后,又显得很是有礼了,他在拱手之后便道:“我今日来见将军,除了向你打听公子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只要能为救唐大人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解惑有些尴尬地一笑道:“是这样的,因为我急于赶来辽东,所以一路之上不曾停歇,那马已经累的不行了。所以我想请赵将军替我准备一匹好马,好让我能够继续上路。”
“原来是如此小事,这好办,我立刻就着人去准备马匹和干粮、银两。希望你能早日找回唐大人。”赵率教不作细想便开门走了出去,吩咐自己的亲兵去准备一应物事了。趁着他在为自己准备这一切的时候,解惑便在赵率教的房中闭目调息了起来……
大年二十八的这一日,山海关里就来了一批锦衣衞,带来了朝廷的旨意,在当众数说了高第所犯的种种过错之后,便将他给装进了随队带来的囚车中,带回了京城。同时还有一个让将士们感到高兴不已的消息也从他们那里传了出来,那就是代高第做辽东经略的,将是那个深得将士们爱戴的孙承宗孙大人。
按着以往的惯例,在年节时是不会拿办一些犯了事的官吏的,怎么也会让他们把年给过了。但是这次阉党为了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以防边军对自己不满,所以急匆匆地不管什么时候就将高第给拿回了京城。
而接任者的问题,也着实让阉党众人费尽了心思,但是他们所选的那几个人一听是辽东经略这个位置时,都立刻打死也不敢去了。要知道在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两任经略都因为战事而遭了难,一个自尽身亡,一个革职查办,试问还有谁敢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何况那里还时常有金人寇边,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最后,无奈的阉党众人只得重新请孙承宗出山,来经略辽东,辽东在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混乱后,终于再次显出了一线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