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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壳落地,血雨纷飞。
此起彼伏的枪声,终被湮没在了隆隆的机械声中。
数十条生命,就这么在晨曦的阳光下凋零。
杀神之所以是杀神,并非因为他的能力有多强、也并非因为他的身体强度有多高。
只因,他对“杀人”这件事的理解,以及对“杀人”这项活动的专注力、执行力……都已到了“人”所无法企及的境界。
力量、速度、格斗技术、异能、超强的五感、枪法等等,这些都只是杰克为了杀人而凑的条件、做的准备罢了;这些因素,随便拿一样出来说,在世上都有比他更强的人存在。
但那些人,当不了杀神。
唯有杰克·安德森……即定义了这个时代“杀手”准则的男人,才能背负起这个名号。
咚——
当厂房里的最后一名阡冥的刺客被爆头倒地之际,杰克也停止了射击。
就算是他,要同时对付那么多名全副武装的杀手,而且其中还有好几名战斗向的能力者……那也是相当吃力的。
当杰克走回一楼时,一股凉意忽然刺激到了他唇上的皮肤,他本能地抬手摸了摸,便看到了一抹红色。
就在这时,二楼的栏杆处,突兀地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果然……像‘时间停止’这种能力,是不宜在短时间内反复使用的呢。”
这个声音,杰克听过。
他回头,抬眼望去,看到了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
这女孩长得很干净,既没有什么脂粉气、也没有多少书卷气。
杰克上一次见她时,她穿着普通的长袖衣衫、手里提着个花篮,其眼神中还透出深深的疲惫和哀伤。
但这次,她穿着一袭修身的黑衣,腕上佩戴着一个古怪的机械装置,而其脸上……挂着的是得意和冷然。
“你是谁?”杰克这么问,是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对方并不是盖洛的人。
“奥利维亚·杜乔。”她如是回道。
话音落时,杰克微皱眉头,脑中嗡然一片。
一些困扰着他事情变得清晰了,但又有很多原本清晰的事变得一片混沌。
“有点奇怪是吗?”奥利维亚看出了他的疑惑,笑着接道,“呵……毕竟,按照查尔斯所说,奥利维亚至少也该二十四五了。”
…………
“我只是个中间人,世道要变,我又能如何?”
…………
这一瞬,酒保抽着烟,苦笑着的画面,从杰克的眼前快速闪过。
“查尔斯是你的人?”杰克接道。
“呵……思维很敏捷嘛,安德森先生。”奥利维亚接道,“不过,你说得并不确切……”她顿了顿,“查尔斯并不是我的部下,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听命于我。”
“但他并没有亲人。”杰克的这句话听着有点跳脱,但其实思路很对。
“是啊,大家都认为他没有。”奥利维亚回道,“可我依然是通过某种途径查到了……查尔斯有个私生子,从小在领养家庭长大、目前正在金狮郡念大学。”
“他为了一个几乎没见过面、而且很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存在的私生子,就为你办事了?”杰克问道。
“呵……”奥利维亚笑了,“你还不是为了一个只见过两面的婊子就跑来端掉了阡冥的总部?”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杰克已经通过听觉发现了周围的异动……
数秒后,二楼又出现了几十道人影;毫无疑问,这些人也是“阡冥”,不过,他们并非效忠于盖洛,而是效忠于杜乔。
与此同时,一名女杀手,押着双手被反绑、嘴也被堵住的安琪尔,来到了奥利维亚的身旁。
虽然还隔着将近十米,但杰克已清楚地看到了安琪尔两肋处的衣物上有些许渗出的血渍,而且她的身上还在发出一些异样的响动。
而安琪尔在看到杰克时,则是在第一时间就激动地喊了起来,可由于她的嘴被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闷哼。
啪——
“安静点儿。”奥利维亚连看都没看安琪尔一眼,就反手打了个后者一个耳光。
安琪尔的喊声瞬间就被这巴掌给压了下下去,她整个人也随之跪坐在了地上,无力地嘤嘤啜泣。
“在你做出什么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之前,我先跟你打声招呼。”奥利维亚紧接着又对杰克道,“我已在安琪尔的肋骨上嵌了一个绝不可能在短时内拆下来的爆炸装置……”她抬起了左手,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那个东西,“戴在我手上的这个,就是起爆器。”她微顿半秒,接道,“如果我的脉搏停止、或是降低到一定的程度,炸弹就会爆炸;如果我直接按下起爆开关……爆炸;如果时间到了炸弹还没有被正确摘除……还是爆炸。”
“明白了。”杰克几乎是瞬间就领悟了对方的意图,“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他将手中的双枪收了起来,“我不会在你讲话的时候把时间停下并射杀你的。”
见状,奥利维亚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即说道:“首先,我得感谢你,安德森先生……你帮我解决了盖洛这个心腹大患。”
此刻,奥利维亚能带着手下们出现于此,便说明盖洛布置在纺织厂附近的暗哨、和没有来参与围剿杰克的人马……都已被他们给肃清了;而这些核心成员死光后,全球其他分部里那些听命于盖洛的人便也不足为患。
“不客气。”杰克这句回应,颇有一种自嘲的味道。
“其次,我不得不说一句……”奥利维亚停顿了一下,再道,“和过去的你相比,你实在是变得过于仁慈和软弱了……”
“过去的我又是怎样的呢?”杰克问道。
“过去的你在听我说到‘脉搏’那段时,怕是已经一枪把我崩了。”奥利维亚回道,“随后发生的爆炸,则正好可以为你的下一轮屠杀作掩护。”
“你好像很了解我?”杰克道。
“呵……”奥利维亚笑了,“以前,我常听父亲说起你的故事,虽然你不是他的手下、也拒绝加入任何组织,但他仍非常赏识你……然而,今时今日,据我亲自‘测试’后,得出的结论是……”她耸了耸肩,“要么那些传说都是假的,要么就是你变了。”
“测试?”杰克试探着问道。
“你以为呢?”奥利维亚说着,忽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支被包在塑料纸里的玫瑰。
这无疑就是安琪尔那天从杰克房间里拿走、并留存在家里的那一支。
“你以为那天从我那里买走的就只是一篮子普通的花而已吗?”奥利维亚把塑料纸扯开,冷笑着抓起了安琪尔的头发,并将这支花粗暴地穿插在了后者的发间,“这可是能避过市面上所有非军用级的扫描装置、连杰克·安德森的听力都察觉不出来的无线监听器啊。”
“所以……那晚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在你的监听之下……”杰克沉声接道,“而给马里诺命令的人,也不是别人,就是你。”
“那是当然。”奥利维亚回道,“不过你可不要误会了,那个荒谬的刺杀计划,并不是我抱着‘想要杀了你’的意图去布置的……我的水准不至于那么糟糕,我也从不认为你会死在那种计划之下。
“送一个服用了‘螳螂’的高档婊子上门,并且派马里诺他们几个来杀你,重点不在成功与否,而在‘观察你的反应’。
“在布局的最初阶段,大致摸清你这个人的行为模式和道德底线,是最为重要的。”
“为了这个……”杰克冷冷道,“你就做好了让三个忠诚的部下和一个无辜者去送死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