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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爱世界 陈之遥 2302 字 1个月前

香港,实行资本主义制度,以廉洁的政府、良好的治安、自由的经济体系及完善的法治闻名于世。

第二天一早,隽岚就回去JC上班,本来可以请几天病假,她自觉没什么大碍,犯不着再呆在家里,连累冯一诺也能出去。

去公司的路上,她还在想,WESCO的事情要怎么跟Johnson说,到了办公室,她还没去找Johnson,Johnson却已经来找她了。

“这几天你不在,”Johnson这样开场,“我本想叫Ming把WESCO那个项目收尾的一些事情都做掉,他手上还有其他项目,结果就拖到现在。”

Johnson的口气里似有埋怨,不知是对她,还是对郁亦铭。她心裏却有些触动,郁亦铭存心hold着这件事,一直拖到她回来。

她关了门,把WESCO的问题和盘托出,Johnson听完才觉得后怕,他作为老板,可是要在报告上签字画押的,将来一旦出了事,责任最大的就是他,唏嘘过后就嘱咐隽岚赶紧把报告改好,如果时间不够,他会去和客户方面联系,人家一定也能理解,毕竟这是对他们负责。

从Johnson的办公室出来,她回到自己位子上,开始动手改报告,但看着原来那个一片祥和的版本,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处下手。不多时,郁亦铭也来了,径直去自己位子上坐好,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就发给她一封信,正文空白,附件里是一个PDF文档。

她打开来看,是WESCO的评估报告,乍一看跟她请假去塘厦之前那一版没什么不同,她还在纳闷,又发一遍给她做什么?等到一条条读下来才发觉不一样,应该修正的地方都已经改好了,每个数字的出处都十分清楚,WESCO的资金问题在最前面“概述”那一章里就已经指出——存在严重影响评估结果的重大事项。

看到这裏,隽岚抬起头,朝郁亦铭坐的位子看过去,发现他也正望着她。

“除了冯一诺,那件事我没跟任何人提过,”他在sametime上对她说,“报告到底用哪个版本,你自己决定。”

她觉得有点讽刺,离开塘厦之前,自己也对叶嘉予说过差不多的话。

“我已经跟Johnson谈过了,报告会改好了再给他看,”她如实回答,“既然你已经改好了,那就不怕来不及了。”

她看到他的状态变成正在输入,但很久都没有新消息发过来。她等得不耐烦,关掉那个窗口,正打算开始做别的事情,消息却又来了。

“你发还是我发?”他问。

“你写的当然是你发,省得到时候又说我抢你的功劳。”她回答。

“还是你发吧,这是你的项目。”他却又这样说。

“好。”她答应了,他说的也有道理,而且刚刚也是她去和Johnson谈的,省得Johnson再多想,郁亦铭明知有问题,报告都改好了,为什么还憋了这么多天不上报。

报告呈上去,难免又是一场轩然大|波,那天剩下的时间都在跟客户开会,叶嘉予休假还没回来,参加会议的是他的老板,还有一个临时接手这个案子的同事,两人都不清楚其中渊源,只知道是JC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让他们能及时收手,取消同WESCO的交易,否则这笔烂帐就是他们的麻烦了。

若是这样想,自然觉得JC的资产评估组功不可没,帮他们避免了损失。对方老板表示very impressed,以后如果有什么用的到咨询评估的项目,一定还会找他们。

Johnson听了大喜,会开到一半就对隽岚说:“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隽岚笑了一下,说谢谢,心裏却不是滋味,其中的因缘际会又有谁知道呢?

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件事是否要再闹大一点?比如,报警。WESCO如此之大的资金漏洞无论在哪个国家都足够立案了,而且还是金融大案,于是,双方又找了法务部的同事进来出主意,会一直开到晚上七点多才散,结论却还没有,说是要等美国总部上班,问过大老板,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从会议室出来,隽岚收拾东西准备走人,郁亦铭走过来问她:“去不去吃饭?”

她笑起来,反问:“怎么,你跟冯一诺说好了,轮流盯着我?”

“知道你好着呢,不用人盯着,纯粹只是一起吃个饭,”他回答,“一个人坐在饭馆里多傻,你要是不去,我去约别人。”

她觉得这态度不错,就说:“那走吧。”

他们去附近的餐馆吃饭,吃饱了又去酒吧,说得都是些不相关的事情,她又疯起来,把某些事情跑到脑后。

直到酒吧里越来越吵,他们移去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来,直到她突然问郁亦铭:“你喜欢香港吗?”

“这个问题太深了。”他回答,“你呢?你喜欢吗?”

她摇摇头,回答:“也说不上喜不喜欢,就是觉得夏天太长了。”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是会厌的。”他笑起来,“很多时候根本不是厌倦,而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只看到最好的一面,时间长了就暴露了。”

她以为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却又不完全明白,本着探讨人生的目的就事论事道:“也可能从前真的就是那么好,只是后来变了。”

但他却不再绕圈子,从地说到了人:“你以为人会变,这是感情失败的另外一大原因,人不会变,至少……”

他停在那里,好像找不到合适的词,许久才说下去:“in the way really matters.”

“那你呢?”隽岚反驳他的理论,“你不就是变了许多,从前是好学生,现在变成这样。”

“现在怎么样?”他打断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等她对自己的评语。

她一时间竟说不出,只能含含糊糊的描述:“一时在这裏,一时又在那里,做做这个,再做做那个,要是你五岁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外婆肯定又要跟你讲《龟兔赛跑》《小猫钓鱼》的故事了。”

那时,郁亦铭常到她家去玩,两人对面对坐在一张小圆桌边上写字画画。女孩大多比男孩早慧,她不管是写字还是画画都又快又好,两人每次比赛都是她赢,小孩子赢了总是很得意,她最喜欢在他面前显摆,他不服气,就去找她外婆,直接挑战比赛规则:为什么一个字要写十遍?为什么画的画非要跟书上的一样才算好看?还有我们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学英文?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之是许许多多的为什么。

或许,只是或许,他还真说对了。他从小就跟她不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似乎许多事都变了,但其本质却始终不曾改变。

“一辈子很长的,你考虑清楚没有,真的要这样过?”她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