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依然是一如既往地严肃,眼神甚至有点凶,直接冲到了两个人面前,“干什么呢?!训练时间,是你们卿卿我我的时候吗?”卿卿我我这个词一出口,那个男生脸霎时就红了,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教官……是学姐身体不舒服……”他往旁边让了让,好让骆明远看得更清楚一些。果然——严青满头冷汗,脸色发白,步子迈得也很小,正慢吞吞往前跑。自上次从周年年那里得知严青有哮喘之后,骆明远就一直很小心,很怕她哮喘复发,上回越野那个样子,真是有点吓人。严青现在呼吸还是挺正常的,看着也不像发哮喘的样子,但是脸色很白,估计是真不舒服。一直关注严青的这个小男生姓景,单名一个言字,是今年J大计算机系的新生。他家境不错,也学过街舞,不过性格内向,计算机和街舞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不过自上次中秋篝火晚会之后,景言的爱好又多了一个。不过这是他的小秘密,暂时还没有人知道。眼见严青确实神色痛苦,不似作假,骆明远只好冲景言道,“你跑你的,跟上进度!”又伸手扯住了严青的胳膊,“你,跟我过来,暂时休息。”骆明远力气大得很,严青一只手臂直接都被他拽起来了,人两步就被扯到了训练场的边缘。她喘着气,倒也不掩饰了,直接捂着肚子道,“教官,我肚子痛,想申请回宿舍。”她这么一说,骆明远顿时联想到上回他去女生宿舍查寝,这位大小姐的发表的“大号言论”,他脸色微红,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道,“去吧!”严青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误解了,但是她真的也不想就这件事解释什么,只好白着脸点了点头,“谢谢教官。”她转身加快了步伐,骆明远眼尖,却突然发现严青军绿色的裤子上,好像有一点可疑的痕迹。他虽然一直单身,没接触过什么女性,但基本的生理知识还是知道的,严青这应该是……来例假了。骆教官脸色变了变,这个提醒……他实在有点难说出口。幸好现在天色还早,离集合还有十几分钟,训练场上没什么人,部队发的训练用的迷彩裤颜色很深,不仔细看也看不大出来。眼见严青已经小跑着快到女生宿舍门口了,骆明远心里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严青跑回宿舍的时候,正好碰上周年年她们准备出门集合。严大小姐皱着脸飞奔到自己的床位,拿了一包卫生棉就往厕所冲,跟阵小旋风似的。裴蓉冲着她的背影大吼,“青姐,例假可以找教官请假一天的!”军训辛苦,很多女生都有痛经的毛病,要是真无法坚持训练,是可以找教官请假的。不过很多女生都不好意思,毕竟一旦请假,那全班同学都知道自己来了例假了,实在有点尴尬,所以大家即使来了例假不舒服也会忍着。不过在裴蓉的认知里,青姐肯定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毕竟上回都在教官面前质问他是不是翻了自己的卫生棉了,哪还在意这个?腾龙队和飞虎队7点集训完毕以后,几个姑娘又在食堂碰上了。严青一边喝粥,周年年一边问她,“怎么回事?”她和严青关系很好,女性在一起呆久了,连例假日子都有点同步,所以周年年很清楚严青的例假周期。这是提前了两天来的。实际上,真像军训这么大强度的训练,很多女生往往都不会来例假的,太辛苦了,例假基本都会不正常。至少来部队这一个月,宿舍里还没有一个女生来例假,严青之前也打听过了,医务室的小护士说,女兵在新兵连三个月,基本都不会来例假。大家都有点庆幸,哪里知道她还提前了。严青一脸苦相,“我也不知道。”“那你请假吗?”周年年又问。严青摇了摇头。让她去找骆明远请假,还是因为例假这种原因,打死她也不想干。不知道为什么,严青最近很怕被骆明远看扁,训练一直在拼命。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较什么劲儿。吃完饭,几个姑娘又要分开,赵妍在飞虎队,最轻松,周年年和裴蓉她们也还算好,只有严青,白着一张脸,知道自己又要回精英队接受烈日烤晒。腾龙队的训练场地在小树林旁边,飞虎队在食堂旁边,这两个场地都有树荫,只有训练场上毫无遮挡,正太阳底下。周年年不放心地又叮嘱她,“要是不舒服,就直接请假,别硬撑着。”严青有点痛经,例假头一两天会比较严重点,往常在学校,要是这个,她都不去上课。严青点了点头。上午的训练依然是正步走,严青咬着牙,把腿抬高,踢成一条直线,脸上冷汗直流。她的脸色明显比平时要白很多,之前白里透红甚至因为太阳晒得有点粉扑扑的脸,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刷了一层白漆一样,连唇色几乎都是透明的,毫无颜色。骆明远皱着眉,忍不住冲全员喝道,“我们训练,也是人性化训练,如果有身体不舒服的,可以请假,不要硬撑。”然而严青踢出去的那条腿还是硬蹦着,她牙齿咬得很紧,好像根本就没听到这句话。原定要踢十五分钟的腿,只踢了十分钟就结束了,骆明远喊了一声,“收!立正,稍息!”学生们纷纷将腿放下,队伍里发出了一阵整齐的呼气声。抬腿太累了,真不知道教官一抬半小时怎么做到的。“原地休息五分钟!”才刚刚稍息的同学一听,纷纷欢呼,就地解散,喝水的喝水,休息的休息,严青累得不行,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直接一屁股瘫在了地上。她拿着帽子扇风,太阳晒得厉害,但是严青实在是懒的再走到旁边看台下的阴影下面了,太累了,小腹疼痛,她现在只想坐一会儿。一道阴影,从前往后,印在了她被太阳晒得发淡的影子上,将她拢在了人影中,严青顿时感觉清凉不少。她抬头一看,骆明远正站在她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