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算盘珠打的噼里啪啦响,“他爹,这生意你得占大头,路子是你跑的吧?鱼也是你送的,她俩就是烧一下,还有那霍家,他家啥也没干,咋就要分银子,清丫头一门心思要做生意,可我瞧着,她不是那块料,一点都不会盘算。”
曹大海躺在炕上,双手搁在肚子上,眼睛盯着黑乎乎的房梁,“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个啥,要不是清丫头琢磨出来的点子,我就是捕再多的鱼,也只能拿去镇上卖,且不说活鱼运到镇上死了多少,就说那活鱼价,也是一天一个样,时高时低不说,很多时候还卖不完,天一热,再拉回来都臭了,要不是现在农闲,实在没事做,我哪能总是下河捕鱼。”
吴氏听着不爽,忽又想到一个主意,“要不然你留心着,瞧她们使了什么佐料,回头咱自己做,拿去卖了钱,还不都是我们的。”
曹大海猛的转头瞪她,骂道:“亏你也是做舅母的,连亲外甥女的便宜都要占,你忘了她俩现在多可怜,好不容易琢磨点生财门道,还被你惦记上,这话要是传出去,我都不要做人了!”
吴氏立马爆了,“你还敢说我,要不是你没用,我犯得着成天算计吗?大丫都快十八了,连个婆家都说不上,还不是嫌咱家太穷,被人挑三捡四,勇子在大师父手底下做工,学徒工连工钱都混不上,一家老小就指着那几亩地,要是遇着个灾年,你就尽等着卖儿卖女吧!”
曹大海秒怂,变脸比翻书还快,“瞧你这性子,一点就着,我也没啥。”
“那你把秘方偷来,我不做,也给大丫做,她也好攒点嫁妆,将来在婆家能抬起头做人。”
“这不好吧!”
“咋不好了,这顶多叫偷师,大不了将来赚了钱,分给她们一些。”
“不好吧!”
“你……”
俩人又陷入重复的无休止争吵中。
大丫听着爹娘的争吵声,压根睡不着,反而心里越发恨上沈清。
都怨她,搞出那么多事,害的爹娘在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来吵去就扯到她身上,把她拎出来说一通,听的她都快烦死了。
这一夜,睡不着的可不止他们家,还有杏花村林家,虽已是夜半,但仍旧没个消停。
“糟心烂肺的畜生,屁眼长头顶了,都多晚了还不归家,成天赖在别人家,以为别人稀罕你身上那几两骚肉,早晚叫人给你剐了,扔茅坑粪堆里沤肥……”
沈婆婆坐在小凳子上,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隔壁邻居们也听习惯了,见怪不怪,若是跟她吵,那她可来了劲,老太太正愁没人撕扯呢!
林家西屋里点着油灯,宋娘子气急败坏的坐在炕上,沈长贵打着呼噜,睡的像头死猪。
“睡个屁,快起来!”宋娘子踢他一脚。
“嗯,咋了?”沈长贵迷迷糊糊的醒来,眼没睁呢,就伸手搂她,“这都半夜了,心肝儿,你咋还不睡呢!”
宋娘子上身只穿大红肚兜,倒是便宜沈长贵,上手一摸,便神魂颠倒。
跟古板无趣的曹氏比起来,宋娘子可真是尤物。
“你倒是睡得着,听听,你娘还在那儿骂呢!沈长贵,你到底啥时候娶我!”
“哎呀!有话明儿再说,乖,睡吧!”
“不行,你今儿非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沈长贵被她吵的没法,耐着性子哄道:“明儿就跟我娘说,让她去找媒婆,一准把你光明正大的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