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见过有家做过路生意的店,被人洗劫一空,房子被烧,一家子都被烧死在里面,当然,这种情况不多,遇上了就是倒霉,眼下是大灾之时,没活路的人肯定很多,所以得小心了。”
周来娣叹气道:“听我们村长说,这个月底之前,各村都要把税粮缴上去,比去年只多不少,而且只要细粮,折成银子也行,但不要粗粮,这帮天杀的,要粮食还挑挑拣拣。”
这个话题更沉重,吴菊花也没了胃口,“这是不给人活路啊!我们村一多半的人怕是都交不上。”
周来娣愁眉苦脸,“交不上也得交,他们可是半点情面不讲的,去年收秋税,我们村有户人家因为家里有人生病,借了银子,还不上,自然也没钱纳税,后来税粮官把他们家养几只鸡都给抓走了,还把人按着打了板子,差点要了一条小命,今年怕是……唉!”
沈婆婆道:“贪上这么个县官,咱们这儿怕是要乱,你们各自回家之后,都要小心些,千万别露财,有人上门借粮,只说没有,自个儿家里也穷的不揭不开锅,哪有多余的粮食借给人,真磨不开面,也只能借点杂粮出去,大米细面藏严实了,家里孩子也穿的破烂点,咱怂着躲着藏着,总能安稳些。”
春菊低头在一边抹眼泪,小桃也是。
沈清知道二人为何哭,她想了想,饭后郑重把二人叫到屋里,姐姐沈慧也坐在一边,还有沈婆婆。
“春菊,小桃,你们二人之前是因为家里困难,范叔才把你们带过来,帮着我家做点事,我按时给你们工钱,算起来,你们只算是我雇佣的长工,不算我们沈家的人,是吧?”
春菊跟小桃以为她要撵她们走,急忙跪下了。
“二姑娘别叫我们走,若是离了沈家,我们可就没活路了。”
“姑娘行行好,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我可以不要工钱。”
沈慧心有不忍,要起身去拉二人,被罗琴拦下,声音冷冷的道:“大姑娘还是坐着吧!”
沈慧转头见妹妹稳稳坐着没动,便也慢慢坐下了。
沈婆婆明白小孙女的打算,便只低头纳鞋底,一声不吭。
沈清盘腿坐在炕上,胳膊趴在炕桌上,背靠着墙壁,正面对着二人,一副开堂审问的架势。
面对跪着的二人,沈清很冷静,这里是古代,她可不会圣母心泛滥,搞什么一视同仁,平等共存。
她是个自私的人,把自己顾好了再说吧!
要说是古代卖身制度,虽然很践踏人的尊严,但她会入乡随俗。
“我家里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将来必定要富贵,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候,我本想着去镇上买几个丫头小子回来,但你们两个干活肯卖力,也不爱多嘴,踏实肯干,所以我得问问你们的意思,要是同意,我将你们二人买下,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沈家的人,与你各自的家,没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