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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霄倒吸了口凉气。
的确, 身上所有衣服都是整齐, 闭合的。
但现在已然入夏,穿的自然是单薄。
冰块儿附在浅色的衬衫上, 配合着外面炽热的温度,和邢霄的体温,很快就化成了层层水渍, 在衣服中间为圆心点, 缓缓扩散开。
但虽然冰化成水,触感依旧是冰冷的。
和对方口腔传来的温热触感截然相反。
产生的触感不可思议,让人想逃离,但褪去之后,又忍不住稍稍眷恋回味。
但再次尝到这种疼痛的时候,逃避的成分还是占据了大部分意识。
邢霄不安的扭动了一下。
然而双手被死死地按着的,再怎么动也逃不出这块儿方寸。
“别乱动。”希尔见着对方动的厉害, 已经快按不住了, 赶忙出言提醒道。
“以前野外训练,你受伤的时候我帮你处理伤口的时候也是这样, 先把血吸出来一部分, 才能包扎。。”
“现在也是一样的。”
……一样?
哪儿可能一样。
虽然动作都差不多, 处理原理也基本相同,都是先疏通再包扎……但心里上的接受感觉完全不一样。
邢霄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发现衬衫已经彻底浸湿, 原本不透光的料子也变成了半透明的感觉。
阳光一照, 虽然是穿着衣服。
但却是比没穿更加让人想入非非。
但奈何又掰不过对方。
而且极热极冷的温度, 加上不知轻重的力气和心口前不断传来的阵阵刺痛, 足够让邢霄失去大部分反抗能力。
明明是难以集中注意力的时候,邢霄还时不时看向周围,确保没有任何人会过来。
毕竟是母校……
而且对这块儿地方,原本就有些特殊记忆。
不过很快,心口前撕裂搬的剧痛就占据了全部思绪。
邢霄不敢出声。
印象之中……这是最痛的一次,比以前受伤的时候都要疼的多。
哪怕被激光槍灼伤都比现在要更好受一些。
虽然不敢出声,但已经不自觉的从对方的禁锢中拿出来了一只手。
没有试图挣脱。
而是死死地抓住希尔的后颈,恨不得掐出血来才算。
和梦境里的场景渐渐开始重合。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邢霄觉得他面前的人不再是这个神色峻冷的军官,而是当初那个在军校里当祸害的小少年。
染着放荡不羁的发色,有点儿坏心思,但是青春特有的气息足够弥补身上所有的缺点。
用那副刚经历过变声期没多久的嗓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要不要一起走过余生.
无论再被怎么欺负,听到对方的温言软语,都变得心甘情愿。
倏地,邢霄感觉到所有痛觉先是集中到一个巅峰点,紧接着便荡然无存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有点儿发昏。
邢霄花了好一会儿才让眼睛重新聚焦。
“这不就好了吗?”希尔这才转过身去,在邢霄身边侧躺着。
目光却是没有移开半分,依旧是驻足在邢霄身前。
“还疼吗?”
邢霄摇头,试图从草地上坐起来。
然而躺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
坐起来的时候,邢霄才猛然发现不对。
室外气温很高,刚才冰块化成的水已经蒸发的差不多了。
水渍也渐渐消退。
但现在……
衣服上的水印虽然已经干了一圈儿,但新的水迹又一次从内而外晕染开来。
邢霄下意识尽量弯腰,让衬衫少接触皮肤,以此试图掩盖。
但坐直之后,邢霄才倏地反应过来。
这次的水印来源不是融化的冰块。
也不是出汗。
而是……
邢霄有些不相信的低头。
正好看见尚未干涸的地方。
沾湿的地方明显比水的颜色要深的多。
邢霄意识过来了。
“有没有毛巾?或者纸巾也行……”
“怎么了?”希尔装作不经意的问道,目光特意看向远处。
要是欺负狠了,很可能下次就没那么好哄了。
“……”邢霄说不出口。
希尔这才转过头,瞥了一眼邢霄现在的状况。
衣服变深的地方开始缓缓扩散。
液体的颜色也比水要深一些。
“疏通是疏通了,但剩下的工作……”
“不需要。给我毛巾就行。”邢霄很少打断希尔说话。
今天大抵是真的急了,偶尔一次。
“没带。”
希尔回答的十分坦然,“纸也没带。”
“……”
“不过一路这么走回去…衣服摩擦着不会难受吗?如果不帮你进一步处理的情况下。”
“……”
前半部分尚可在衣衫工整的情况下完成。
但后半部分……
邢霄很好奇,以前的他是怎么接受。
或者说怎么被哄骗着在室外……
“去,去就近的洗手间。”邢霄最终还是低着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自己处理就行,不需要你帮忙。”
希尔没接话。
拽起地上坐着的邢霄,把身上的外套给他搭上,快步朝着就近的教堂走去。
教堂是照着千百年前遗留下来的文明残垣翻修的,不过存在的意义基本上已经变成音乐课程的教室。
和一些双方都出自这所军校,毕业即结婚的场所。
进入洗手间的隔间时,邢霄有意把对方抵在门外。
然而抵了一下,并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