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盈盈重新用帕子遮住脸,一回头看到曹县长,眼泪一下子又流了出来,跑过去扑在了他怀里。
“三炮,怎么样?那东西制住了?”师父急问。
陈道长的性子,一向是能显摆就显摆。可这一次却一改常态,他沉稳的点点头,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盒子道:“治住倒是治住了,可以真是凶险。这次也多亏了那位的相助,要不然,凭老道我的这点儿本事,怕是会连累俩闺女跟我一起交代在里面了。”
“咳,咳……”他剧烈的咳嗦了两下,一摊手,手心上赫然余着一口血气。
“陈师父!”我和二哥一同疾步上前扶他。
他朝我们摆摆手,底气还算足的道:“莫慌,莫慌,老道我的身体自己知道,我有天尊护体,说是铜皮铁骨也不为过。
吐口逆血而已,也不是大毛病。就是刚才灭那凶邪时候被扫了一下,回去喝一顿酒,好好睡几天就行了。对了,刚才咋回事,谁动了阵符了吗?”他问。
这句话一问出口,我明显感觉屋里的气氛变了。
师父轻咳了一声,两个哥哥却是一脸通红,大哥更是开口道:“陈师父,对不起啊。你进阵之前再三嘱咐,让我们哥俩好好护着符文的,门这是安全出来了,要是没出来……”
“咳咳……”
门口的曹县长干咳一声。
我师父脸色有点微妙,当即开口道:“出来了就好,三炮,既然凶邪除了,接下来的事怎么办?”
师父和陈道长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一看这状态,就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点不愉快,也不在多问了,当既在大红棺材上贴了四道符纸,让人把红棺抬去院子外面烧了。又让人重新买了一副寻常的赤黑棺木,将王德望放了进去。
王德望死的不光彩,又闹了这么一番子事,发丧的事宜自然和普通的不一样。
他在赤黑的棺木四角,分别打了一根用黑狗血侵泡,且刻了符文的符钉,又在棺木上缠了三圈捆尸绳。
捆尸绳是花重金,在临山县一个年迈的老背尸人手里买来的。老人家用这个东西背了一辈子尸体,绳子谁沾染了不知多少亡人的气息。
这些亡人,有命格硬,有的煞气重,更有的福泽深厚。常年累月的,这绳子也就成了一种法器,和千白刃以及雷击木一样,都是能让邪物避之不及的宝物。
王德望身上染了凶邪的微弱气息,有这东西压着,也不怕它在起祸端。
重置棺木,寻找捆尸绳。这些都不是说起来这么快,光是奔波去寻捆尸绳,就花了小半天时间。等重新将王德望放进棺材里,天已经黑透了。
而这期间,我好几次和曹盈盈擦肩而过,她就真的和陌生人一样,连个正眼都没看过我。
焚香,燃纸。
一番念咒超度后,陈老道嘱咐曹家,务必要在午夜交接时将亡人入葬,说话的时候,还似不经意的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一会儿别忘了取几瓶地阴土。
可是,我现在和曹盈盈闹成这样,该办的是,我也都帮着办了,哪好意思再跟着去坟前取土呢?
我趁着没人注意,把藏在兜里的几个小瓶子塞给了二哥,将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下,让他帮忙替我装点土,然后就借口说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了曹家。
已经很晚了。
长街古道上已经点上了夜灯。
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残月,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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