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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说:别人家的台柱子,哪一个不是打小用功,三定五寒暑的,你就学了几个月的戏,会那么一两个段子,一下子就成了台柱子,就不想想为啥吗?
是啊。
为什么?我也不是没想过。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这些都是巧合。曹家想树威望,想纳金银钱财,而戏班子,是除了餐馆当铺外,最盈利的活计了。
可我却不知道,我有今天,竟然都是曹盈盈在背后推波助澜。
我该感谢她吗……
应该吧。
如果不是曹家,我很可能会跟着师父四处唱堂戏,给需要的人唱神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住临山居这样的大房子,穿着最时髦的衣裳,上台长甩水袖,侧立定身,就有观众上大把的花篮钱财,年底更是大把的分红。
可我也突然觉得很挫败。
原来,我并没有那么优秀。
我没有打小练功,唱念作打虽然不差,却也没有三令五寒暑的刻苦过,我嗓子不错,可就像曹盈盈说的那样,在戏班子里面,嗓子好的一抓一大把,多少人练了半辈子,就为了台上那么一会儿工夫……
“咯吱……”
临山居的大门突然开了,陈伯在里面探出个脑袋,看到我马上就笑了:“是红叶回来了,回家了咋还不进屋啊,大半夜的站在门口瞅啥勒?”
他把大门打开,侧身子让我进去。
院里的油桐花全都开了。
此时月色中空,繁华夜景,淡淡的香气随风涌出,甜腻的钻人心肺。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眼高高的门槛儿,突然就有点不想进去了。
家?
陈伯说,这个地方是家……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确实是将这里当成家的,可是今天曹盈盈的一番话,一下子点醒了我。
这个地方,叫临山居。这是临山县最大的戏园子,是迎来送往,茶香雅致,曲调欢悲的梨园。
在这个地方,可以要上一壶清茶,笑看古人的伤春悲秋,也可以捏起一颗花生,咀嚼间,谈论着别人的家长里短。
这里景色不错,有长廊,有假山,有花园,还有小湖泊。各式各样的花树,一茬接一茬的盛开。
冬天有腊梅,春天迎春,再然后有油桐花,梨花和海棠,后院的最中间还有一棵百年的银杏树。到了秋天,满园春色,一地金黄。
这里白天热闹,晚上寂静。院子里常年燃着漂亮的夜灯,那些灯上描绘着各样的图文,灯的形状也各是不同。有八角灯,有兔子灯,但最多的还是大红的鲜艳灯笼,哪怕是很晚回来,屋檐角上都有一盏油灯再替人照亮。
这里住着很多人,师父师娘,陈道长,哥哥,阿妈,小山小娟……
大家在这里快快乐乐的生活了很久,久到已经开始觉得安逸和舒心了。可是,这里,终究不是家阿……
“红叶?”陈伯轻轻的唤了一声。
“哦。”我回过神来,对他轻轻一点头,终究是跨步进门槛。
门槛有点高,平日也不觉得如何,可是今天,我竟然迈的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