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淼说,艾叶,这是香酥饼,安佳特意买给你的,我们还买了些生活用品跟换洗的衣服放在宿舍,你回来吧,我们错了,是我们不懂事,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生气了。
我朝当说客的蔡淼身后瞥了一眼,果然有两双眼睛正鬼鬼祟祟地偷看着我们。
我笑了笑,将那包饼收了,然后将冷子沫给我买的东西跟唯一的家当——笔记本电脑递给了蔡淼。
“饼挺好吃的,帮我谢谢安佳。我这人向来健忘,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快下课了,我还得去做兼职,麻烦你们帮我把这些东西拿回宿舍行吗?”
蔡淼抱着一大堆东西,满脸惊奇地望着我,估计想不到我会这么快就不生气了。
说完全不生气也不是真的,但不管怎样,生气伤身,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没多久,下课铃声响了。
我看到坐在教室后面的安佳跟陈怡珊正互相推搡着,朝我努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来打招呼。
大家都是爱面子的人,安佳她们拉不下脸,我也不想自讨没趣。草草收拾好背包,我感激地拍了一下蔡淼的肩膀,说:“辛苦你了。一会儿你帮我跟陈怡珊说一声,昨天那事,我真不是故意的,昨天无意间碰见冷子沫,我没多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是陈怡珊找我代班的。不管陈怡珊信不信,我如果真害她被骂被开除了,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我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事给自己找麻烦,对吧?”
说完想说的,我吸了口气,背着包走出了教室,身后传来安佳跟陈怡珊缠着蔡淼的问话声。
“她刚说了什么?有没有骂人啊?”
“是啊,是啊,她是不是不想回来啊?”
“说会回来的,这些东西让我们带回去。安佳,她让我谢谢你的饼;还有小珊,她说昨天的事,不管你信不信,真跟她没关系。不知道怎么的,她那个反应,让人看着挺心酸的,我们好像真的做得过分了。”
蔡淼说着,声音就断了,大家似乎都沉默了。
我站在外面的走廊上,抬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忍着眼里的酸涩,努力微笑。
这样很好,说开了,大家都好,吃喝拉撒,照样快乐。
我兼职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比较上档次的欧式餐厅。我们学校的确很偏,要找兼职真的很难。市区虽然离学校远,但好在每次都只上四个小时。每个小时二十块,算高工资,而且去那儿吃饭的大款比较多,给的小费也不少。我一周只有四天班,周三跟周五的下午三点到晚上七点,下班还能坐七点半的公交车回学校,回宿舍也不过就十点左右。双休日两天是全职,从早上八点到五点,工作很轻松,给的钱也很可观。
当初那些招兼职的人录用我,无外乎我面试时对洋酒的问题回答比较出彩。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站在他们面前衣着简朴的女孩子,竟是抱着洋酒瓶长大的。
过去的十八年,我一直以商界大亨千金的身份成长着,这些高档的酒在艾胜的酒柜里都出现过。
到餐厅的时候,还没到下午三点,没到我替班的时间,我便换好衣服坐在员工休息室里睡觉。
同班的几个大姐进来的时候,看到我两个浓黑的眼圈,着实吓了一跳,估计是体谅我的疲惫,原本准备在休息室里嗑瓜子闲谈的她们很好心地退了出去,帮我关上了门,让我能好好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