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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乙起身推门出去,童陆跟在身后,妇人拉住他俩,说道,
“千万别去惹事,要喝酒,我去买些就是了!”
小乙想想,冒然前去问责也是不合情理,于是答应只买些酒水便回,妇人这才放开手来,
“快去快回,待会好好尝尝姐姐手艺呀!”
小乙二人回头笑笑,向她招手示意。妇人无奈笑笑,只好回屋去了。不一会,小乙童陆一齐回来,小乙一手抱着一大坛酒水。童陆喜嗞嗞看着屋里众人,
“现在有酒了,嘿嘿,严姐姐,你也得来上几碗。”
小乙放下酒坛,与童陆围坐桌旁。二人一看这满桌吃食,陷入长时间沉默。白青忍不住,笑问道,
“这酒怎么来的呀,不会你俩抢来的吧!”
童陆不理她,只是看着那妇人,问道,
“严姐姐,可以吃了么?”
那妇人大笑,
“当然可以了,来来来,吃喝起来,千万不要客气。”
众人瞬间乱作一团,桌上人手交错,碗碟碰撞之声不绝。妇人心中大喜,
“慢点吃,慢点吃,后边还有呢!嘿嘿,你们这些小子还真是好胃口,年轻还真是好啊!”
小乙满上一碗酒水递给妇人,妇人接过轻抿一口,问道,
“这酒是怎么弄来的,要想买酒得走上好些时候,你俩这快便回,还真行!”
小乙嘿嘿笑道,
“还不是陆陆,他这嘴皮子呀,真是厉害!我们见那人家中喜气,一问才知是小儿子办满月喜宴,陆陆一听,上去就是一阵吹捧,把孩儿爹娘直夸上了天,那家人一高兴,非不让走,后来好说歹说,终于让抱了两坛酒。哈哈,人家非要给,我们也不好拒绝嘛!”
童陆笑了笑,又收住笑容,
“严姐姐,倒是说说你呀,刚听几个碎嘴婆子好像在说你坏话,本想上前骂上一通,可那人家办喜事,也只好忍住。”
妇人微微一笑,满眼温柔,众人停下碗筷听他道来,
“难得有人来我这,你们若是想听,那我就跟你们说道说道?”
小乙三人不住点头,那妇人轻叹一声,慢慢说来,
“这都是十二年前的事了。你们应该还不知我大名,姓严名竹,自小在这水边长大。那时的我,在这琅环也是远近有名的,喜欢我的青年男子也不在少数。我三岁时父母双亡,也是靠吃百家饭长大,这里老一辈都认识我,再下一辈的也是一齐长大的姐妹兄弟。那年不少人上门求亲,村长好不烦恼,后来干脆让我自己选择,于是放出话去,把那远近求亲之人全叫到一起,让我随意挑选。许多并非想要娶亲的小伙,为了凑热闹也参与了进来。到了日子,村子里真是吵翻了天,人人喜气洋洋,卖酒郎占据了村里各个入口,生意火爆至极。可是好像与想象中又大有不同,选郎已成次要,大家聚在一起吃喝倒是成了正事,很多人自带酒水美食,把这村里堵了个严严实实。”
严竹挤出一个笑来,继续道,
“可笑的是,人人喝得大醉,倒把我晾在一边。我在这村里转了一圈,一个个的只劝我喝酒,真是尴尬至极,正想回家,却被一人拦腰抱住。我回头一看,是位俊美翩翩公子,白衣如雪,虽有些破烂,却丝毫不掩其非凡气度。我不由看痴了!正是我心怡的那种。那人将我抱起,飞快奔上一条小船,撑杆一点,便离岸而去。”
妇人理了理鬓角,温柔道,
“船行洱海之上,景象绝美,又有那人陪伴,我感觉幸福到了极点。那人放下撑杆,立在船头,将酒壶别在腰间,取出一支长笛。笛声悠扬,这老天也是作美,竟下起了蒙蒙细雨。我醉倒在他怀中,只愿时间永远停在此刻,便能一辈子与他一起。”
严竹脸颊绯红,又接着道,
“就在这洱海中,我把身子给了他。醒来时船已然稳稳停在了崖边,只记得他要我等他三年,其它的,就什么都没记住,包括,包括他的容貌。”
严竹苦笑一声,
“这十二年过去了,孩子都十一岁了,可始终也不见他人。我未婚便有了身孕,村里人认为我不检点,便再不与我来往,几个要好的弟兄也怕惹人闲话,尽量不再来往。最可笑的是,临近几处人家也都搬走了,难道我还能给他们带要霉运?”
严竹笑着流下泪来,
“十二年了,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白青听完,很是伤感,抱着严竹哭出声来。童陆叹息一声,
“严姐姐,你觉得值么,为了这个连名字,嗯,连样貌都,都不知道的男人!”
严竹轻轻笑道,
“他说我美若仙人,声如天籁,他这辈子非我不娶了。我恨过,也怨过,可抵挡不住我爱他呀。我不敢走远,怕他突然回来时,又找不到我了。”
小乙突然大叫起来,
“啊,白衣男子,俊美异常,会吹长笛!对呀!这不就是沐白哥么!”
严竹大惊,使劲攥住小乙,
“你,你,你真认识他?”
童陆把刚啃完的骨头丢向小乙,
“你傻呀,好好想想,十二年前,沐白哥才多少岁!”
小乙一想,拍拍头,有些尴尬,又听童陆道,
“不过这倒是一个找寻方向,没准沐白哥认识那人也说不定呢!咱们回大理城还得去拜访沈家,我倒是有些想沐阳姐了,还有那烟雨楼又是为何转给他人,需要一并问个清楚。”
童陆看着严竹,笑道,
“严姐姐,除了这些,就再无其它线索了么?”
严竹苦笑摇头。小乙赶忙接话,
“严姐姐,你放心,我们定会帮你找到那人,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严竹长叹一声,怜惜的抚摸着霞儿,
“霞儿怕是等不到他爹了。”
小乙三人大惊,白青急忙问道,
“严姐姐,这是为何,我看霞儿虽说脸色不好,也不至于会有性命之忧吧!”
她不自觉探出手来为霞儿把脉,小乙只见她脸色阴暗下来,心知有些不妙。白青半晌方才道来,
“霞儿心脉紊乱,只怕是天生的心病,这病无药可治,只有用针用药调理,只不过,也只能缓解痛楚罢了。”
严竹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也曾带她看过许多大夫,药也吃了不少,哎,可还是老样子。以前还瞒着霞儿,后来她得知实情,也并不哭闹,一下懂事了好多。她对我说,‘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要让自己多活些日子,这样即使爹没回来,娘也能有人相陪。’霞儿很乖,真是让人心疼啊!哎,我的霞儿!!”
小乙很是难过,童陆白青也是强忍着没哭出声来,一旁秦朗满脸是泪,早已不能成声。严竹笑道,
“你们呀,也别难过,这么多年,除了朗儿,几乎没有人来过家里呢。今天大家开开心心,趁着有酒,咱们好好喝上一番!”
众人举着酒碗,酒水咕咕下肚。不一会,两坛酒水便倒了个底朝天。霞儿今日高兴,严竹也给她倒了半碗。严竹看着这群年轻人,心中尽是暖意,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小乙童陆秦朗睡堂屋,三女则挤在卧室,这夜里,众人各怀心事,默默无言。
第二日天还未亮,小乙来到洱海边上一块空地,将所学拳法棍法枪法一一使过。虽是寒冬,小乙却打得满头大汗。收好棍子,小乙这才发现秦朗站在一旁。他向秦朗微微一笑,
“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秦朗回道,
“小乙哥,你这武艺当真了得,昨日若是有心要对付我,只怕早就被你打趴下了。”
小乙笑笑,不置可否。又听秦朗道,
“小乙哥,你刚才是以棍作枪么,我一直想学枪法,不知可否教我。”
小乙拍拍胸脯,
“当然可以,不过师傅说这套路只是基础,要想用于实战,则必须要仔细钻研,深刻领悟的。”
秦朗点头,双眼直勾勾盯着小乙。小乙把这枪法又使一遍,秦朗学着舞动长竿,小乙一旁指点,他竟是学得有模有样。秦朗天资聪颖,很快便记住了所有招式,小乙十分满意,又给他讲述自己学武心得。二人坐在洱海边岩石之上谈笑起来。小乙突然拉住秦朗,面容有些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