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她的声音了,也认出她是谁了。
虽然……陈白起想与他叙的是“陈娇娘”的旧,但他显然并不相信。
他虽看似平静接受了,但声音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陈白起听出来了:“先生,你若不信……”
他一把抱住了她止住了她的话,他拿手按着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凌乱得几近破碎的心跳声。
“是那人还是陈蓉都不打紧了,本以为会等不及见你最后一面,这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他已分辨不了真假,此刻他脑子全是浆糊,一半清醒一半妄念。
他或许真的病得不清了,所以才会相信眼前这个人有可能真的是“陈娇娘”死而复生。
陈白起一怔。
她本以为他是认出她了,但他却没有追根究底了,或许于他而言,是真与假,哪怕是一场骗局亦是欣慰的。
这时,有其它人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赶了过来,但他们看到相拥的两人都诧异呆愣,站在一旁没有贸然靠近,仿佛此时插话打扰两人相处是一件罪过。
陈白起认真道:“先生还会活很久的。”
她望向天,有雪飘了下来,但天空却依旧很明净。
“我会让先生,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你的理想与抱负。”
她的话如此笃定,令相伯惑荀一时不解,又隐约感到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的不安。
她拉下了他的手,然后伸手揭开了兜帽,紧接着相伯先生便听到四周传出一声倒吸口气的声音。
怎么了?
他颦眉,偏耳一听。
却见四周又徒然安静了下来,空气甚至有种凝滞的感觉。
“怎么了?”他随着心口的疑问问了出来。
他看不见,一切只能靠听,靠猜,这令他表情有些茫然失措。
“先生,能帮我一个忙吗?我与一个人曾有约,等我办完事后便去接他,并将一切事情坦诚原原本本告诉他,可如今……我可能要失约了,你能替我去一趟吗?”
“还有……先生,原谅我……”
相伯先生下意识接话:“为何?”
她的话于他而言既不合情理又不合逻辑,他一个瞎子如何替她去接人,更何况他能不能熬过这几日尚是个问题。
并且,一直以为他受她恩惠颇多,何谈原谅一事。
她的话就像乱麻的线,扯拽着他的神经,令他平静不下来。
“因为我即将要做一件令你十分生气的事,所以便提前先乞求你的原谅。”她笑着道,但气息却越来越虚弱了。
连相伯先生都听出来了,他心情有些受影响,连忙问:“你在说什么?你……你怎么了?”
他伸手想要碰她,却被她一把抓着,同时动作间,他从她身上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
由于相伯先生的眼睛看不见,所以他并不知道眼前“陈蓉”的样子,但其它人却震惊地看见了。
只见那好端端的少女身上出现了一道一道狭长的口子,她的身躯像被钢钱割得支离破碎,血从她身上不断地涌了出来,她在眨眼间便成了一个血人。
但她的表情未变,仍旧轻言细语地与相伯先生讲着话,甚至还在笑。
应该是痛的吧?
他们心头怪异又佩服地猜测。
但她却硬生生地表现出正常一般,不让相伯先生有所察觉。
她的血滑入地面,它们像有引渠般填缝形成了一个古怪多眼法阵,而她身上的血在融阵成功后,便化成金光包裹住了相伯先生。
其它人眼睛一刺,不受控制地退了开去。
相伯先生一无所察,他只忽然感到身上一阵暖洋洋的,像积久的沉疴在慢慢地消散。
甚至他面上的咒纹开始褪去,灰败的眼睛也逐渐有了神彩,朦胧间他察觉到视力有所恢复,他也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整个人像飘在半空,虚无定所,只看到一个虚幻透明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陈蓉……”
她叹息道:“先生,我真名叫白起。”
他一顿:“……哪个白起?”
她想了想,便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那个要夺了公子紫皇战神名头的白起,陈白起。”
相伯先生闻言,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怎么可能?
往事种种,曾几何时,也有一个怪力少女为救她的主公,背着他一路跋山涉水,她当时野心勃勃,也曾豪气万丈地与他讲过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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