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矶子见斥候所报甚急,当即辞了崇瑀和茂荣,便归于自己的本寨之中。既到本寨内,便再度招来斥候,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斥候大哭,跪倒在地,言道:“大王,绉布先生病危。今性命只在旦夕之间,故特命我来传报。大王速行,否则难见先生最后一面。”
闻听斥候所报,矶子当即瘫坐地上,大惊道:“我来之前,才见过义父。义父身体虽然虚弱,但也不止于此。如今不过半月,却如何到了这般境地?义父若去,实折我大夏一臂啊。”
一语言毕,当即传令整军。拔营起寨之间,这才领众快马归国而去。
既归国都永乐,矶子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纵马疾驰到了绉布府中。然而他虽然一路疾驰,却在来到府门前的时候看到家人痛哭之声。老管家正好出门,在府第门前挂起白帆。
矶子心悸,浑身颤抖。老管家见到矶子,急忙下拜。矶子询问,老管家哭泣道:“大王,我家老爷早在一个时辰前已经故去了。”
闻听此言,矶子痛彻心扉。加上多日赶路劳顿、不及休息,一时间急火攻心。一声大叫,就此从马上翻了下来昏倒在了地上。众人见了,急忙接入府中。速请医官诊治,少时矶子转醒,痛哭仿若撕裂心肺。由此得病,卧于榻上不起。
各部长老、首领闻讯,皆来探望。矶子只是不见,终日闭门谢客,也不再理国中政事要务。一连多日,各部长老、首领心急。暗中聚众商议,知矶子痛失绉布这一臂膀,这才一蹶不振。然而如今大夏初建,国中大事诸多未定。矶子身为大王,若就此消沉下去,早晚国中必乱。
一人谏言,道:“大王身边最信任的两名骨干,一为绉布,二为仲夷。如今绉布先生虽然仙逝而去,但仲帅尚且还在。我看如今咱们这些人,全都劝不了大王。唯有唤来仲帅来劝,大王才能听得进去啊。”
众人皆以为此言极是,于是立即遣使下书搬请仲夷归朝。
却说此时的仲夷,还帅大军尚在南夷之地。使者飞马来报之时,南夷妖兽才刚刚平定。百废待兴之时,仲夷得报矶子有恙。心中惊骇之间,却也不敢有丝毫的耽误。将手头儿的事情交代了一番,便快马奔回大夏国都永乐而来。
既到永乐,仲夷不及卸甲便至后宫。军士拦阻,言大王闭客不见。仲夷大怒,喝道:“尔等何人,莫非连我都不认识了?想我大夏建立不易,今大王消沉,尔等作为近卫不多加劝慰,如何也这般逆来顺受?如此谄媚,却留你等何用?”
军士大惊,急忙跪倒在地,言道:“仲帅息怒,我等皆是下等人。大王如何的脾气,岂又是我等能够劝得了的。之前各部首领、长老来了,我们也曾报过大王。但大王执意不见。还说若因此等事再来叨扰,便要砍了我们的头。小的们因此畏惧,这才拒而不报。”
仲夷闻言,稍息心中怒火。言道:“今大夏国中,我为三军统帅。你们官职卑微,拦我不住。若大王日后怪罪,便这样说就可以了。”
军卒数人战战栗栗,眼看着仲夷昂首阔步而去,却不敢拦阻。
既至后宫,仲夷便来见矶子。矶子见仲夷到了,心中纵有火气也不忍对他这样的股肱之臣发作。仲夷下拜,先向矶子请罪。矶子无奈摇手,遂命人身边护卫赐座。少时问道:“闻听仲夷在南方平定妖兽,如何这么快便归于朝中。”
仲夷道:“臣闻绉布先生仙逝,大王因此苦闷沉沦。国中诸位首领、长老都劝不动大王,臣不得已这才星夜赶回。想我大夏刚刚立国,大王为一方之主,岂能如此消沉下去。绉布先生离世,我亦痛彻心扉。只是创下如今我国中基业不易,其中先生也废了不少的心血。如若先生在天有灵,见大王至此,心中能宽慰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