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融含笑,便请茂都询问。
茂都道:“自从前番古族内乱平定,如今已经五年。你我从政,多有接触。不知如今先生行事,其中缘由为何?今下无人,出君之口、入我之耳。不知先生,能以实言相告否?”
鄒融见茂都并不隐晦,自己也不过多解释,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茂都道:“你自比鸿鹄,如何却知旁人便是燕雀?我与你从事五年,对你的为人也颇有了解。你既为古族之臣,先主在日不曾薄待了你。何以反而侍奉大夏,恪尽职守?”
鄒融道:“昔日大夏重兵压境,情势已然无可逆转。我便尽忠职守、以死效忠,又有何意?若害得我部万民、断了古族血脉,岂非莫大之罪?将军也是将门之后,便有雄志,如今不也屈身闻寿之下吗?”
茂都大笑,言道:“多年以来,我与先生不合。其中故意刁难,先生却对我屡番忍让。我虽莽夫,也知尽退。以此心中了然,知先生必然有所算计。如今实言告我,你我果然是同路人啊。”
言毕,遂举杯尽饮,进而叩首向鄒融请罪。鄒融见茂都礼敬,急忙双手相扶。二人由此举杯,尽释前嫌。
前嫌既释,茂都态度也大为转变。就此询问鄒融,到底心中如何打算。
鄒融虽与茂都首次这样开张不公的谈话,但茂都的行事作风和心中想法,自己却已经能够了然。于是并不忌讳,说道:“不瞒将军,我临终受命,不敢有负先主。其中用心,也曾告诉过尊父。为了迷惑子储,令大夏对我部落有所缓和,这才不得已在曾经以二人首级奉上子储以求保护。”
茂都点头,欣慰道:“先生心意,我早有察觉。一者,对我多番忍让。其二,便是每逢先父与先主祭日,先生都会暗中到他们的坟墓前予以祭奠。后事我亲自看在眼中,但碍于子储曾经启用我的初衷。故而只得装傻充愣,继续为难先生、只为自保。以此为介,不让大夏君臣有所察觉。”
鄒融顿悟,这才了解茂都并非寻常人看得那么鲁莽。他虽然看似不过莽夫一名,其实心细如发。
鄒融由此更加放心,继续言道:“如今大夏行事,只怕曾经古族之祸复来。故而设下政令,不允许我古族中人从军进而拥有属于自己的军备。子储心机如此,所以留下闻寿,也正是这个用意。
茂都虽然不语,却示意让鄒融继续说下去。
鄒融继续道:“我们如果想要完成先主的遗志,便只有先拿下闻寿、获取他的信任这一条路可走。而复国的前提,理当先冲破大夏针对我古族军备政令上的束缚。除非如此,否则一切难成。”
茂都点头,对此深表认同。言道:“先生所见,令我茅塞顿开。没有属于自己的军备,复国大业便与梦中无异。却不知先生心中之计,之后如何行事?”
这正是“表面宿敌堪对手,岂料却为同志人”。预知鄒融回答怎样,心中大计又当为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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