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蒙哥纳以私情压制了蒙丹,之后便留蒙丹父子独留内殿之中彼此叙谈。放下他和殷纣璃如何谋事暂且不提,单道蒙丹和蒙毅父子相会在内廷之中。如今蒙毅再度见到父亲,只觉心中无比羞愧。
蒙丹不等他说话,便一个耳光打在了蒙毅的脸上。
蒙毅垂首,当即跪倒在蒙丹的面前,悔恨道:“儿臣不听父亲良言相劝,致使惹出今番这等祸事来。今罪证以为大王所知,儿臣已然无策。还请父亲斟酌,救得儿臣性命。”
蒙丹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曾经为父便劝你静观其变,可你却非要私自行事。如今闯出这样的大祸来,却让为父如何为你收拾残局的?”
蒙毅闻言,不禁一声叹息。他回首看见殿前陈列的兵器,便随手直接抽出一把利剑来。蒙丹大惊,便要阻止。
蒙毅道:“父亲休要阻挡儿臣,如今儿臣犯错,只恐连累了父亲。父亲既然也没有良策相救,那儿臣便唯有一死谢罪了。”
蒙丹道:“事还未定,岂可妄自轻生?便是要治你的罪,也当履行国法。你今自刎而死,与规避责任有何两样?为父曾经是怎么教导你的?大丈夫生于乱世,理当有所担当?你这般行事,岂不有违父亲昔日对你的敦敦教诲?”
闻听蒙丹所言,蒙毅立即弃剑,不禁哭拜于地。
蒙丹一声叹息,就此将他扶起,言道:“此番你的大罪,还需父亲请了大王才能最终作出论处。你且在此等候,我自前往去见大王便了。”
一语言毕,当即弃了蒙毅便往内廷而来。
此时的蒙哥纳,已经接受完了殷纣璃的嘱托。他知道蒙丹和蒙毅聊罢了,自然会来再度叩见自己。于是也不惊慌,便按照殷纣璃的设计早在内廷楼阁之中予以等候。
少时蒙丹到来,蒙哥纳早已备好了茶。但见蒙丹立于驾前,便请他到自己身边来坐。蒙丹不敢,蒙哥纳也不强求。但见蒙丹一脸难色,便问道:“诸事如何,大国政可都问得清楚了吗?”
蒙丹叩首,言道:“一切微臣全都问的清楚了,此事全都是小儿冲动的过错。臣教子无方,幸得大王及早察觉,这才以此规避了大祸。犬子虽然犯下不赦之罪,但毕竟是老臣膝下唯一血脉。还望大王念臣多年辅弼之功,饶得犬子一条性命吧。”
一语言毕,蒙丹便在蒙哥纳驾前连连叩首。
蒙哥纳但见蒙丹如此,心中也不禁软了下来。回想二人昔日之情,蒙丹更是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谋得了狼族首领的权位。如今要自己杀了他膝下唯一的儿子,蒙哥纳无疑心中也有不忍。
他本想起身搀扶蒙丹,身后的屏风却传来了轻轻的敲击之声。
敲击之声很轻,但蒙哥纳却听得很是清楚。蒙哥纳心中清楚,殷纣璃此时就在屏风之后细细的聆听着一切。此番她敲击屏风,便是要提醒自己断然不可意气用事。而经此提醒,蒙哥纳也再度变得冷静了下来。
他缓缓松了口气,提壶自斟一盏,以此平复自己有些换乱了的心态。
面对下垂首苦苦哀求自己的蒙丹,蒙哥纳不禁再度道:“大国政之恳求,小王只恐受之有愧。如今倒是小王应该向大国政请教,到底孤王有何过失需要大国政如此行事?大国政对孤之恩,孤日夜铭刻于心,不敢忘怀。但居王位以来,大国政便位极人臣。家中府中,孤自认不曾亏待大国政半分。然而小王到底犯了何错,以致于大国政竟要如此对待小王?偏令长公子买通人手刺杀国中三位元帅不说,竟还要私通我那五弟。以大国政如今国中掌握的权利,想要杀孤易如反掌。如果你想谋得孤的江山,大可无需便与我家五弟合谋。大国政想要王位,孤今日便让给了你来坐,确当如何?”
闻听蒙哥纳这样说,蒙丹立即颜色更变。他连连叩首,泪泣道:“臣既受大王知遇之恩,岂敢不尽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此番行事,都是犬子一时糊涂所致。臣对大王忠心不二,岂敢由此篡逆之心?”
“无此篡逆之心?”蒙哥纳冷笑,反问道:“大国政既然如此,那孤请你内廷相会,内廷之外的群臣与大元帅随军护卫又待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