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殷纣璃设得离间之计,便遣使者前往召唤靖之内廷相见。
使者即发,便在坊市酒家寻得靖之。恰逢此时靖之正与蒙丹、郭不疑二人饮酒,闻听诏命不禁心有余悸。
蒙丹以此预早准备,靖之却对此表示反对。
靖之道:“前番大国政孤身前往内廷,只怕已经引了大王不少心中怨言。如今我去内廷,如果再有动作,只恐大王怀疑我等用心。今既诏命臣下,微臣便当自往可矣。期间琐事怎样,自有斟酌便可。无需有所准备,以此再招大王不必要的见疑。”
闻听靖之所言,蒙丹也觉得有理。毕竟靖之非比旁人,自打他接任大长老之位以后,日夜便为国政操劳。素来有功无过,更兼额驸身份还有十公主便为王室血脉,因此蒙丹也对此毫不担忧。
蒙丹点头,言道:“既如此,额驸且一路小心便了。”
靖之应言,就此便与侍者前往内廷而去。
既入内廷,靖之便在大殿与蒙哥纳会面。蒙哥纳但见靖之,便也表示礼敬。毕竟靖之身为额驸,与朝中其他臣子有所不同。二人少时坐定,蒙哥纳便将加封靖之为国政之事与靖之直接道明了详细。
靖之闻讯,心中大惊。
他以此揣摩,便晓得了蒙哥纳此番的用计。此番自己一旦接任,势必会引起朝中臣子的不满。自己虽然身为额驸并且理政有所建树,但要想以如今自己的威信制约群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自己一旦继位国政,权位便在蒙丹之上。再加上前番自己一番设计,只怕蒙丹会因此对自己从此怀疑。
靖之心中了然,故对加封拒而不授。
蒙哥纳面露怒色,言道:“国中政务,自当有人主理。孤王看中额驸,便自对额驸放心。额驸与孤妹通婚多年,理当为我狼族国事尽忠。现大国政向孤王请辞,额驸又对孤王册封拒而不授。莫非在额驸看来,孤王尚且不如大国政在额驸这里说的算吗?”
闻听蒙哥纳斥责,靖之急忙跪倒叩拜。回应道:“非是微臣不授大王册封,只是德薄才疏,不堪重负而已。”
蒙哥纳道:“孤既加封,便是信任额驸。今既负重权,额驸自可担当此任。”
靖之心中忐忑,又无说辞以说蒙哥纳。故而只是跪而不起,以此沉默不语。殷纣璃在屏风后听得清楚,于是就此转了出来。
蒙哥纳但见殷纣璃,便佯装不知,只问道:“孤王正与额驸商议国中大事,爱妃何以此时到此?”
殷纣璃道:“臣妾不敢过问大王国政,只在后庭闻听大王震怒之言,故而前来劝解。若是换了旁人,臣妾也不便出来了。然而额驸与十公主结亲,大王又是臣妾的夫君。以此而论,臣妾与额驸便如自家人一般。今大王虽为国事,却如何要和自家人如此恼怒的?”
闻听殷纣璃之言,蒙哥纳故作仪态的暂息怒火。
他长长松了口气,便与殷纣璃道:“非是孤王不顾自家人的颜面,实在是额驸不给孤王的面子。今大国政向孤王请辞,意志如此坚定。孤王恐群臣无有表率,故而请额驸前来商议。额驸全才,政理多年饶有功勋。今以其雄才而担当国政之位,有何不可?更兼正如爱妃所言,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此等关系,孤王自然放心。然而额驸却对孤王册封拒而不授,岂不有意令孤王难堪吗?难不成自家人有难,同为家人尚且彼此见疑乎?”
他们一番言语,其实就是说给靖之听得。靖之虽然心中了然,却也不发一言。殷纣璃见靖之沉默,便觉得时机已到。他上前轻轻拍了拍蒙哥纳的手,轻声道:“此等事大王言的唐突,额驸一时间难以接受亦可理解。臣妾见大王心绪不佳,不如先入内廷暂歇。额驸这边,臣妾自有劝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