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玄季有话要与殷纣离说,殷纣离便将他再度带到内殿之中说话。
见内殿之中没有了外人,玄季便与殷纣离道:“属下此番有要事回报娘娘,娘娘法力,只怕那郭不疑已有洞悉矣。”
殷纣离闻言眉头一皱,问道:“她却如何知晓的?定是你周事不密,这才由此泄露。郭不疑纵然心智过人,但毕竟只是个凡人。妖术之说,她便是见你施过了法术也未必能够尽数全信。更兼你自施法,便与本宫何干?若非你泄露了契机,她如何都联想不到本宫的身上的。”
玄季一语出口,殷纣离便直接洞悉了其中的事态八九。
玄季闻言,不得不向殷纣离认罪。慌忙跪倒叩首,言道:“娘娘想得不错,此事却是便有属下之过。属下但尊娘娘之命行事,在当时的葫芦谷依照掌中符咒呼唤,没想到郭不疑当时就在属下身边。属下呼唤之时,她应该正好听到。更兼天变突然,她又怎生不疑?”
殷纣离问道:“似如此,你便如何知晓她便知我暗中通晓助你法力?”
玄季道:“郭不疑战后曾向属下言明此事,虽未明着提到娘娘,但也饶有暗指。其中细节,便如属下适才所言那般。”
殷纣离恍然,言道:“此事倒不足虑,郭不疑知道倒也无妨。能瞒得住她尚可,若瞒不住她让她晓得了,不过使得她多出几分对于本宫的敬畏而已。说起来,倒也是件好事的。你此番密谋有话要告本宫,莫非就只是这件事情的吗?”
玄季道:“此事只是其一,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向娘娘禀报。”
殷纣离疑惑,便问何事。
玄季道:“但以属下观测,夏侯邕等人之心似有变化。此番一路南征,便与郭不疑越发亲密。郭不疑重用夏侯邕等人,此几人之心,如今已经逐渐向郭不疑靠拢了过去。郭不疑极能用人,故而还望娘娘多加提防才是。”
殷纣离闻言,不禁轻轻点头,言道:“不单你说,本宫也有这般料想。此番所以让你随军跟随,其目的如何,无需本宫多言,料你也必然清楚。此三人是本宫亲自提拔,其中轻重自有拿捏斟酌。更兼郭不疑如今八成已晓本宫能为,本宫料她也不会便存异心。只是本宫为了大局,也当时刻对他们多加留意。其中重责,便落在你的身上。”
玄季点头,拱手道:“属下必不辜负娘娘信任,定当盯紧这几人。一旦有变,随时便向娘娘奏报。”
殷纣离许诺,玄季便由此而退。
既安排好了后方,郭不疑克日便率大军前行。她以此率军抵达天河北岸,就此筑大寨而建壁垒、以此而待夏朝。
时夏侯邕见势,便来帐中与郭不疑商议。言道:“我军抵挡北岸,而敌军尚且未至。今天河河水暴涨,以此便为天险。我军何不趁敌未至,便在此时抢渡天河而去以此赢得地利之便。若以此驻守,少时夏朝兵到,只恐便与我军形成对峙之势。我军那时再向图进,只恐不易。届时只怕与夏军便临水战,已经在所难免。想我军世居漠北,长奔袭而不擅水战。之前南征所以败北,命脉便在于此。其中斟酌细节,大元帅不可不查。”
郭不疑闻言,笑道:“将军之论,虽合情理,却与实际不符。”
夏侯邕不解,便问其故。
郭不疑道:“渡河虽然可夺占先机,却也令我大军由此便无后退之路。一个石毅已然让我军如临大敌,若非娘娘相助,只恐我们胜不过他。而吕戌之才,比及石毅更甚。今北境三地既为我军所夺,吕戌必然亲征而来,以此守卫夏朝最后疆土。其能为怎样,正好一探究竟。岂可未知敌情,便先置自己于死地之理?此为其一,其二便是我军后方供给线尚未彻底打开。正如将军适才所言那般,如今时值深秋,江水暴涨。我军若轻举渡河而去,后方补给必也运输困难。如无大船,岂能轻渡?届时吕戌若再设计断我归途,以此截断江北供给,我军安有生路可言?不出一月,不胜便要饿死。此等诸事,将军可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