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蒙丹决计行事,引得靖之心中担忧。
虽然以此劝慰,但蒙丹只是执意不听。靖之无奈,只得便从蒙丹之意。虽然他嘴上应了蒙丹,但心中却仍旧还有疑虑。回到家中,心中忧愁。恰逢妻子昊阳公主窥见,迫于无奈便向昊阳不吐不快。
闻听靖之所言,昊阳也不觉陷入沉吟。他以此询问,靖之却不知如何要与她说个明白。
昊阳见势,只得劝慰,言道:“大长老素有智谋,既然决定行事,便必然有所斟酌。夫君既与大长老共事多年,自然也应该懂他才是。何必今番如此执着,不知为何这般担心的?”
靖之无奈,叹道:“殷纣璃此人具体如何,我当真不能尽知。虽然手段一直都是以王权作为主导,但我总感觉此人并非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只是这般能为而已。更兼此人通达权术之变,又岂会留出机会便让后宫大权落入一侍女之手的?便是大王如今当真心意有变,以殷纣璃的行事作风,定然也不会与大王公然抗逆。如今她当着群臣的面给大王这般难看,无疑只会加剧大王对她的仇视而已。但以之前我们的权利争斗,这样的事情,她不应该不了解其中的利害才对。既然了解反要行事,只恐其中必有缘故。大长老虽有谋算,但毕竟被她打压太久。更兼之前殷纣璃不在,他便有意借此机会除去殷纣璃。只是碍于殷纣璃与郭不疑南征大军回返,这才因此被迫作罢。他等待这样反击的机会太久了,因此此番这才乱了方寸有失计较。如若此事其中当真暗藏奸谋,他以此行事只怕会引来灭门之祸。”
闻听靖之所言,昊阳这才明白。她轻轻点了点头,言道:“大长老惨遭灭门,其实并不是夫君所担忧的。自打我嫁于夫君,夫君心性我也了解。但为国家,夫君从来不畏强权。所以对殷纣璃的打压一忍再忍,只怕还是和我有关吧?”
靖之听闻,不禁一声叹息。看着昊阳充满深情望着自己的模样,靖之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坦然般的欣慰,言道:“人言知夫莫若妻,果然如此。自你我做了夫妻以来,素有恩爱。成婚之前,靖之不过中原一落难士族后裔而已。公主不弃卑贱下嫁,如今为夫又岂能便让公主受到伤害?此番大长老行事,确实有失计较。正如公主所言,靖之但为国事不畏生死。今陷入权利争斗之中,只怕日后事败牵连了公主。”
昊阳含笑,言道:“夫君便有此心,昊阳死有何惧?”
靖之摇头,叹道:“死有轻如鸿毛,更有重如泰山。如今靖之心中担忧,一为公主,二为我狼族百年基业。此番争斗,在靖之看来完全无意之举。大长老说是为国,实则为己谋权罢了。那殷纣璃虽然身处后宫迷惑君王,但说起来却也并没有做出什么祸国殃民般的事情来。只是她有雄志野心,不甘只在内廷做一平凡女流之辈而已。为谋权势,这才打压国中股肱。我所以这般隐忍,也有这个原因。如今但为私欲而要在国中拼个你死我活,无论谁胜谁负,损失的无疑都是国家的。”
靖之一番感慨言论,可谓金石之言。昊阳虽然是公主出身,却也颇通礼数。如今闻听靖之心中肺腑,不觉也有感慨。叹道:“只可惜两方争斗,势在必行。如今已如箭在弦上,不可不发。夫君劝不动大长老,想必也说不动那殷娘娘的。”
靖之道:“他二人如何,我心中自然明了。此番争斗既然在所难免,我只求能够置身事外。然而便是这样的机会,只恐也难觅得。”
闻听靖之所言,昊阳不禁沉吟。她以此细思,最终不禁抬起了头来,言道:“夫君若说阻止双方彼此争斗,为妻却无法门可寻。但如果你想要置身事外,为妻倒是还有些办法的。”
靖之闻言一震,问道:“爱妻有何法门,可使我们置身事外?”
昊阳道:“如今国之变故,在于王都屠苏。夫君想要置身事外,只需设法暂离王都便可避祸矣。之前巴度尔叛逆,如今其封邑之地仍旧无人管理。我曾听闻,那处生产目前已经处在停滞期。我兄虽为王主,却对掌管此地新主左右不得其人。此番夫君何不毛遂自荐,请求治理巴度尔封邑,便可以此避祸呢?”
靖之闻言,不禁点头,言道:“此计不错,只怕大王不允罢了。”
昊阳道:“若是换了平常人,自是不允。我与王兄实乃至亲,此番便可代兄去见王兄。王兄素来对我不薄,不会不买这个面子。为了避免让殷娘娘起疑,夫君也当前去向她陈说此事。今我夫妻分道而行,以此可保万全。”
靖之从其言,便与昊阳分道而行。